從岔路口往裏走就進入大別山腹地,通往韓家衝寨圩的道路全是天然形成的羊腸小道,僅能夠一輛馬車通行,兩側都是壁立千仞的萬丈懸崖,稍微寬敞的地方也是怪石嶙峋,異常險峻。
黃孛為了保證火炮的安全,派出所有的火槍隊一段一段地交替掩護,走走停停走了一個多時辰前鋒才與米一國的叛軍交上火,大部隊迅速靠近那條曾經抓過娃娃魚的小溪南側安下營寨,距離叛軍營寨大概有三百多米的距離。
因為事先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十幾包沙袋和就地取材的石頭很快就壘成一個簡易炮兵陣地,還沒等眾人把火炮從馬車上卸下來,一群叛軍就衝了上來。
等靠近炮兵陣地幾十米遠的距離時,五十多支火槍同時開火,兩百多叛軍一下子就被擊倒了好幾十,嚇得其餘的叛軍紛紛就近尋找岩石蹲在後麵進行反擊,零星的火槍、鳥銃和抬槍毫無目的地射向獨立團炮兵陣地。
雖然叛軍人數要比黃孛的火槍隊多出不少,但是獨立團火槍隊的火力明顯壓住了叛軍,再加上叛軍的火槍必須站起身才能重新填裝彈藥,致使叛軍在很長時間內都沒有組織上有效的反擊。
等火槍隊的火力慢慢停下來之後,叛軍重新發起進攻,早已等候多時的第一組投彈手就衝了上去,四十枚冒著黑煙的手榴彈鋪天蓋地飛了過去,轟隆隆的爆炸聲震得山穀嗡嗡直響。還沒等硝煙散盡,第二組手榴彈又砸了過去,直炸得叛軍哭爹喊娘,鬼哭狼嚎,離的稍遠的叛軍丟下哀天叫地的同伴轉身就往回跑。
趁著這個功夫火槍隊已經把彈藥重新上了膛,靜待敵人的第二次進攻。
這時候兩門火炮已完全架設完畢,一包包用防雨黃油布包的彈藥擺放在火炮旁,兩名裝彈手各自解開一個包袱露出裏麵一黑一紅兩種顏色的布料。其中一名炮手打開黑色的包袱,取出裏麵用油蠟紙卷成的圓筒蹲在火炮的左側;另一位炮手打開紅色的包袱,取出帶著小尾巴的圓形開花彈站在火炮的右側;點炮手則舉著火把站在火炮後側,等兩門炮全部準備就緒後一位炮手大聲喊道:“團主,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你的命令開火啦!”
黃孛抬頭望著幾百米外的叛軍營寨問道:“這麼遠能打到嗎?”
“沒問題,咱這種火炮最遠距離可以打出三百丈,這叛軍營寨離咱隻有一百多丈,打他個來回都沒問題。”
黃孛聞聽大喜,有心想派個人前去喊話讓米一國投降,看著前麵哭爹喊娘的傷兵又放棄了這個想法,擔心過去的兄弟別沒勸降,再被遺棄的傷兵打了黑槍白白搭進去性命,何況現在是爭分奪秒跟李昭壽賽跑的關鍵時刻,若是落在李昭壽後麵,那拿下六安又要大費周章。
想到這,黃孛對炮手說道:“你們不用聽我命令了,給我往死地打,最好把叛軍營寨給我夷成平地!”
眾炮手聽黃孛這麼一說,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就行動起來。
隻見左側的炮手拿起油蠟紙卷成的圓筒倒進炮管,然後抄起旁邊的臼木使勁地夯了幾下,緊接著舉著火把的點炮手點燃了引信。
手執冒著黑煙的炮手順勢放進炮膛,但聽“轟隆”一聲,帶著小尾巴的開花彈就飛了出去,可能因為火炮角度沒找好,射出的開花彈落在敵營後側才爆炸。就這樣四散的鐵釘、碎片還把離得幾十米遠的叛軍打傷了好幾個。還沒等叛軍反應過來,第二顆又落了下來,與第一顆相差無幾也落在同一地點發生爆炸,趕巧把旁邊的一塊岩石炸得四分五裂,四射的碎片又打倒了幾位散兵遊勇。
和黃孛站在一起的西門強望著這些頭一次見過的炮彈不由得生起強烈的好奇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幾位炮手動作,直到射出兩顆開花彈後才如夢方醒,摩拳擦掌對黃孛說道:“團主,用不著再看了,我現在就想試試,行不?”
望著西門強猴急的樣子黃孛笑道:“那有什麼不行的,請!祝你馬到成功,一戰成名!”
急於表現的西門強大步走到炮前,此時若是有誰敢阻攔自己,非得跟他玩命不可。
西門強先目測一下角度,然後將炮管往上調高少許,拿過彈藥照葫蘆畫瓢就忙活起來,看得黃孛噓唏不已。
心說人就是這樣,碰見自己喜愛的東西都愛不釋手,就像自己似的,沒有了火槍這心裏總是空牢牢的,想到這忍不住抬頭尋找火槍隊裏的郭大,見其正撅著屁股趴在岩石後麵嚴陣以待大聲喊道:“大嘴,你別撅著屁股在那傻等了,趕緊過來幫幫西門大哥,等打完這仗我發給你一支好槍。”
郭大聞聽趕緊拎著槍跑回炮兵陣地,把槍還給黃孛後上去幫西門強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