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黃孛毫不猶豫答道:“等我們拿下六安城凱旋歸來時便滿足冰康先生的願望!”
自從在周家門樓被周鳳逼著寫出藏頭詩後,黃孛已知道自己能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對老耿頭的要求已無所畏忌,不像以前一聽別人讓自己寫字就推三阻四找各種借口。
於是黃孛痛痛快快地答應了老耿頭的請求,三人接著又天南地北地閑聊起來,直聊到夜幕降臨,朱師傅和老竇頭邁步走進大廳為止。
黃孛見到久違的朱師傅真是打心眼高興,相互寒暄了半響才一一落座,幾位仆人重新送上茶後同時點起了十六盞牛油燈,大廳裏頓時燈火通明。
黃孛見身纏繃帶的老竇頭首先問道:“竇前輩,你的傷勢如何?”
“謝謝黃公子掛念,冰康先生說了,再過兩月就完好如初!”
此刻的老竇頭精神頭實足,滿麵紅光說道:“當初離開葉家集時,黃公子說韓家衝有一位神醫老朽還以為是安慰話呢,沒想到還真是如斯,謝謝各位啦!”說著站起身朝大家鞠了一躬,大夥趕緊回禮。
坐在一旁的馬立山把老竇頭讓回椅子後笑道:“竇老哥,你這話說得就見外了,感謝的應該是我們,老哥帶傷還給我們製造了兩門榆木炮,差一點就讓李昭壽那條瘋狗喂了王八……”
“停,停!馬前輩,你說李昭壽差一點死在榆木炮下?”黃孛聽馬立山話裏有話趕緊打斷兩人的客套,問道:“什麼榆木炮?在哪裏啦?”
老竇頭見黃孛猴急的樣子轉頭朝聚義廳門口喊道:“孫壯士,把那門榆木炮拿進來!”
話音剛落,一位五大三粗,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一手拎著榆木炮,一手拎著一個長條麻袋來到眾人麵前,“咕噔”一聲把兩件東西放在長桌上,二話不說抱著膀站到老竇頭身後目不轉睛望著黃孛,看得黃孛心裏直發毛,忍不住問道:“竇前輩,這位是……”
老竇頭見黃孛相問趕緊介紹說:“這是我在兵工廠遇見的木匠,大名李進喜,見其手藝不錯便帶在身邊,”說著把李進喜拉到前麵說道:“大喜,這位就是你一直想見的黃公子,還不趕快拜見?”
李進喜聞聽大步走到黃孛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拜謝道:“多謝黃公子救命之恩,小民終生願為公子效力!”
黃孛急忙站起身,走到李進喜跟前扶起問道:“何來救命之恩?”
李進喜站起身不僅比黃孛高出一頭,而且還有兩個黃孛的寬度,渾身的腱子肉疙疙瘩瘩的,膀大腰圓,咧著大嘴笑道:“你沒來金寨之前我們金寨餓死的四人當中就有我的婆娘,賀爺說了你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哦,聽李進喜這麼一說黃孛明白了,原來是金寨的鄉民,自己剛聽到這個名字還覺得挺奇怪呢,怎麼跟慈禧身邊的李蓮英一個名字?當初李蓮英剛進宮時就叫李進喜,估計這時候也就八九歲光景,跟眼前的滿臉胡子的壯漢一點都掛不上邊,忍不住笑道:“別聽老賀頭瞎說,這都是舉手之勞,等算完工錢再娶個婆娘,好日子在後頭呢!”
一句話說得李進喜眉開眼笑,黃孛轉身仔細瞧看麵前的這門榆木炮:這門榆木炮跟獨立團騎兵已有的榆木炮完全兩樣,炮尾被鐵皮裹得嚴嚴實實,連引火眼都沒有;炮身帶有一把手,在把手的對麵是個一拿長帶凹形的鐵夾子,看得黃孛嘖嘖稱奇,問道:“這鐵夾子是幹啥用的?”
李進喜走上前,從麻袋裏掏出一根鐵棍,一頭卡在鐵夾子的凹口上,一頭頂在桌子上,黃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支撐炮身的支架。還沒等黃孛欣賞完,李進喜又從麻袋裏掏出幾塊厚木墩,拿起一塊墊在支架上說道:“黃公子,這些都是調高榆木炮的座墊,根據戰時需要可以隨時調整,”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架高炮身,三塊木墩很快就墊在支架下麵,一根短而粗的炮管便昂首挺胸成四十五度角斜指屋梁,“怎麼樣黃公子,很方便吧?”
“好,好!”此時的黃孛已完全明白了這門炮的用途,這不就是後世的“迫擊炮”嗎?隻不過眼前的“迫擊炮”是用榆木打造的,至於效果如何黃孛是一點都沒有底,好奇地指著炮尾問李進喜:“這榆木炮的屁股都被鐵皮裹死了,連個點火眼都沒有不知怎麼點炮?”
“這我可不清楚!”李進喜撓著頭憨笑著……
“團主,我來解釋,”此時朱桂站起身,解開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布包,從裏掏出一圓筒狀物體,長約二十公分,粗細和炮管仿佛,渾身被一層油蠟紙包裹的開花彈走到黃孛跟前,放在桌子上說道:“團主,為了增加榆木炮的威力,我們把尾部的引火口完全封死,這樣爆炸後射出的開花彈要比原來的多出二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