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兩道“聖旨”(1 / 2)

一聲“黃孛聽旨”,嚇得黃孛魂飛魄散,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這李昭壽還是趕在自己前頭得到了“尚方寶劍”。有心不上去接旨吧,抗旨和造反有何兩樣?要是就這麼舉手投降上前聽旨,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黃孛苦思冥想,冥想苦思,突然搶過旁邊郭大的火槍指著官差喊道:“呔!對麵何人?竟敢拿軍機處的禦旨開玩笑,難道你也是太平天國李昭壽的同黨嗎?”

黃孛現在已是心慌撩亂,為了拖延時間隻能胡攪蠻纏倒打一耙。

那位穿著繡有一隻海馬補服的官差根本不理黃孛的胡言亂語,當著眾人舉起“禦旨”就宣讀起來。

奉蒙古都統,欽差大臣瓜爾佳·勝保手諭:著六安守備團練黃孛移交六安之城防,集結所屬趕赴霍邱,其駐地移防交與李昭壽妥為布置,若有違令者按謀逆處置。

鹹豐九年拾壹月十二日

隨著官差宣讀完勝保的手諭,李昭壽率領一群手下懷抱可杏兒趾高氣揚地湧到護城河邊哈哈大笑,罵道:“操,黃家小兒你聽清楚了嗎?趕快把剛才吃我的全都給我吐出來,要不然我就按你個抗旨不遵和圖謀造反的罪名株連你黃家九族!”

此時的黃孛見事已至此反倒靜下心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既然走中間的道路被堵死了,那隻能像太平軍和撚軍那樣提前揭竿而起。

這麼做雖然損失慘重,那也比坐以待斃強上百倍,就是可惜了自己的一番心血,這大胡子走了都快半個月了,怎麼還沒回來?難道出了什麼差錯?

黃孛心裏翻江倒海怨氣滿腹,麵上卻一如平常,回頭對田慶庚和章馨海低聲說道:“德宇兄,七娃,今日咱們也許要惡鬥一場,馬上通知城牆上的冰康先生做好打惡戰的準備,讓炮兵攜帶榆木炮全都趕到這裏。開花彈不用了,全換成散彈,我就不信了,這麼多火炮打不死這幫狗草的!”

話畢,提槍驅馬來到護城河邊,剛想交涉幾句,隻見從南到北相反方向又駛來兩匹快馬,離老遠就聽大胡子的叫喊聲:“團主——我回來了!”

這一聲叫喊猶如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激動得黃孛不能自己,扼腕長歎天不亡我!

隨著兩騎越來越近,黃孛終於看清了來人正是前去廬州府送信的大胡子,跟在後麵的也是一名穿著官服的官差。

到了近前才看清此人三十多歲,斜挎一個藍色包裹,頭戴插有藍翎枝的金頂子,身著繡著四爪五蟒的官袍,前襟中央綴有一塊足有足球大小的犀牛補子。

黃孛曉得這是正七品的武官服飾,比那位繡著海馬補子剛剛宣讀完“禦旨”的勝保信使明顯高了一級,不由得斂聲屏氣,靜靜地坐在坐騎上憑軾旁觀。

勝保的信使見來者不僅比自己職位高一級,其手中的黃緞子卷軸一眼就看出是貨真價實的聖旨,趕緊收起“禦旨”跳下馬彎腰打個千說道:“卑職參見大人。”

果然不假!黃孛見此情景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自己提前下得這步棋終於要發揮作用了,就是沒想到會在這關鍵時刻冒出來,不由得朝正對著自己傻笑的大胡子感激地點了點頭,接著不動聲色地繼續觀察兩位官差的一言一行。

穿著犀牛補服的武官舉著黃緞子卷軸斜睨了一眼勝保的親隨,趾高氣揚問道:“這位兄弟怎麼拿著軍機處的延寄當聖旨,難道你就不怕犯了欺君之罪嗎?”

穿海馬補服的官差聞聽對方的質問,趕緊將手中的延寄遞給後來者恭敬道:“大人,這是勝保大人的手諭,再過幾日聖旨就會到達六安。”

“不用等了,我給你帶來啦!”說完連看都不看遞過來的手諭,丟下勝保的官差驅馬越過吊橋來到黃孛跟前問道:“你就是黃家大院的黃孛?”

“對,我就是!”

“好,”後來的官差雙手舉起卷軸大聲喊道:“黃孛聽旨!”

黃孛長這麼大連聖旨都沒看過,這一會兒工夫接連兩次聽到聽旨,不由得感覺造化弄人,塵事戲情。回頭見大家都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跳下馬跪在地上。

此時的黃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暗自把鹹豐的八輩祖宗挨個問個遍,舉著聖旨的官差哪知道黃孛心裏的這些齷蹉?隨即打開卷軸高聲讀道:

奉天承運

皇帝敕曰:君愛卿勤國濟民曉之大義,據爾安徽漕運總督袁甲三奏,六安團練守備黃孛結眾抗衡,吊民伐罪,與葉家集知縣康伊子欲圖兜滅叛匪於六安一隅之地,大義可嘉,潛德宜表,茲以考績,特授康伊子六安知府,黃孛任之六安副將,嘉乃丕績,以洽朕意,欽哉。

敕命鹹豐九年十一月七日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