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說哪了?”大胡子被黃孛這麼一驚一乍的早把說的話忘得一幹二淨,急忙問道。
“靠,”一句話把黃孛氣笑了,“你說把寫好的奏折送到京師啦!”
“對對對,可惜這一去就是七八天,可把我給急壞了,要不是有董二爺天天陪著我,我早回六安了。”大胡子搖頭晃腦地說道。
黃孛越聽越新奇,忍不住問道:“董兄,咱袁大人治兵挺嚴啊?你們連門包都不敢收,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過。”
“黃公子有所不知,收門包得看人下菜碟,那些有求老爺的每日排出幾裏地,除了各州縣知府的官員外,三教九流無奇不有。對這樣的人我們是不收白不收,但是像你這種軍務上的來往書信,誰都不敢耽誤扣留,否則讓大人知道了,輕者砍掉雙手,重者殺頭,所以我們一見是六安的急件趕緊就遞了進去,”說到這董卿挺起腰板,眉飛色舞道:“黃公子,你不知道當時的袁大人看完信有多麼高興,從來不跟我們講太多話的袁大人一下子跟我說了半個時辰,直到想起寫奏折才把我攆出去。”
“真的假的?”黃孛沒想到康刈子還有這種威望,忍不住笑道:“看來這個康老爺在袁大人的心裏份量還不輕啊!”
“公子此言差矣!”董卿突然停頓下來左顧右盼,見除了和自己處得不錯的大胡子在場外沒有一個外人,小心翼翼說道:“黃公子,我不把你當外人看待,咱們今後都在一個槽子裏吃飯,我就有啥說啥了,這些話可千萬別傳到外人耳裏,否則咱們的情義從此就斷了。”
黃孛見董卿說得如此莊重不由得坐直身子,認真道:“董二哥,我這個人什麼樣可能你還不太清楚,等處久了你就知道了,要不你把你的家人全都接到六安?別的我不敢說,養活你一家老小不是問題,也算我這個當弟弟的盡點孝道,怎麼樣?”
黃孛是何等精明之人?那就是個人精!不僅看出董卿謹慎之意,也看出了董卿懼怕的神色,幾句話就打消了董卿的顧慮。
董卿感激道:“公子的情誼我領了,這事咱以後再說,今天我就在這裏給黃公子交個底,大人並不是因為你們要取六安而高興,而是看到了這裏有文章可做才欣然自得!”
“說來聽聽。”黃孛此時真動了好奇,微笑道。
“在你們奪取六安之前,袁大人已經算好隻能有兩個結局,不是勝就是敗!勝了,大人不拘一格任人唯賢的美得就會得到皇上的賞識,這奪回六安的首功就屬大人所有,何況從此六安就完全掌握在大人的手裏。在這個處處都是壞消息的時候,皇上很可能真的破格提升你倆,從此大人又多了兩個左膀右臂;敗了,就把失敗的責任推到勝保身上,誰讓他袒護這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苗沛霖呢?既然拖你們後退,那六安失敗的責任就由他們承擔,自己的這份奏折也算對自己怨死的學生和你黃家都有了交代,這就叫左右逢源,麵麵俱到,大人無論勝敗都不會損失一根毫毛,你說袁大人能不高興?”
靠!什麼人啊?黃孛心裏暗罵,要不大清朝被太平天國和洋鬼子打得屁滾尿流,這窩裏鬥還他娘的鬥到我身上來了,見董卿正用疑惑的表情看著自己,趕緊賠笑道:“多謝董二哥的肺腑之言,我黃孛今後要有飛黃騰達的那一天,絕不會忘記董二哥今日的大恩大德!”說著黃孛站起身朝董卿作了一揖,驚得董卿趕緊回禮,兩人又客套了半響才重新落座言歸正傳。
“董二哥,袁大人是不是根本不相信我們會奪取六安?”
“豈止袁大人,就連我都不敢相信,”說道這董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笑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黃公子可別要多想。”
“董兄說笑了,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奪回六安的,彼此彼此,哈哈哈……”
一句話就打消了董卿的顧慮,放下心接著又道:“所以吃完飯我就得連夜趕回廬州,把這個特大喜訊告之袁大人,我們這些當差的也好借借光。”
“再急也打不差這一天了,在此休息一宿,明日再往回趕還來得及。”黃孛善解人意的勸道。
“公子有所不知,前天袁大人接到聖旨後高興的一宿都沒睡,這要是再聽到這個特大好消息指不定會高興成啥樣,所以我必須連夜往回趕,就讓當哥哥的再露把臉,這叫皆大歡喜,你說是不是?哈哈哈……”董卿越想越興奮,話也多了起來,接著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搞明白,以前送到京師的奏折沒有大半月根本不可能有回音,這回倒好,隻用了八天就收到了六百裏加急的聖旨,你們說皇上為什麼怎麼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