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設沙盤地圖的屋裏聚集了十幾號獨立團的頭頭腦腦,眾人大半個月各據一方,雖然近在咫尺卻久未謀麵,難得被黃孛召集在一起,大夥顯得都異常興奮,東一簇,西一簇的興高采烈地互相調侃著。
十幾人所穿戴的軍裝卻五花八門,有黑色的、灰色的,還有灰白的類似後期八路軍的灰軍裝,這都是因為染坊條件有限,馮東籬隻能將就著讓鄉民們有什麼布料就做成什麼顏色的服裝,雖然有點不協調,但穿著舒服暖和,比補了補丁的破大褂強上百倍,大家興致空前高漲。
“團主,你這長袍不是長袍,馬褂不是馬褂,金寨的婆娘都笑話我是個怪物,能不能再改改?”馬俊嚷道。
“改?怎麼改?舍棄手榴彈袋還是丟掉急救包?”黃孛眼珠一瞪高聲道:“別看稀奇古怪,但方便於打仗,像清軍那種拖泥帶水的軍裝想跑都跑不快,以後等機會成熟了,咱們連辮子一起剪掉!”
一番話嚇得眾人全都捂住腦袋,逗得黃孛哈哈大笑,恰巧最後一個趕來的田慶庚闖進屋內,一身綠營兵裝束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隻見宮誌武身著藍色滾紅邊號衣,頭戴紅纓鬥笠,胸口還補著一個白地紅字的“兵”字,站在一群“土八路”裏麵顯得鶴立雞群,對大家的嘲笑根本不以為意,還特意朝大家敬個獨立團軍禮。不倫不類的造型立刻掀起高潮,笑得大家前仰後合,連站在沙盤地圖旁的老耿頭和馬立山都忍俊不住。
黃孛看人都到齊了,趕緊用手裏的木棍敲打著沙盤護邊說道:“兄弟們靜一靜!”
此時的黃孛在獨立團裏已經建立起極大的威望,話音剛落屋裏便慢慢停止了喧鬧,全都聚精會神地望著黃孛,把黃孛美得真想高歌一曲。
也難怪黃孛這麼得意,短短半個月時間就把良莠不齊、一盤散沙的獨立團整合成一支初具規模的虎狼之師,從原來的四個營一下子擴展到八個營。
六千五百人的編製可不是小數目,這裏麵凝聚著黃孛和老耿頭、馬立山等眾多人的心血。
一營,營官李忠,五十匹戰馬,十輛馬車,編製一千人;
二營,營官鄭嘀咕,五十匹戰馬,十兩馬車,編製也是一千人;
三營,騎兵營,營官馬傑,八百匹戰馬,編製八百人;
四營,營官馬俊,五十匹戰馬,十輛馬車,編製一千人;
炮營,營官宮誌武,九門新式火炮,八門榆木迫擊炮,編製二百人;
偵察營,營官鮑鑫,編製一百人;
火槍營,營官黃孛兼任,編製二百人;
綠營,遊擊田慶庚,編製兩千人;
參謀部,老耿頭,章馨海,秦抽抽;
做出這些安排可費了黃孛不少精力,特別是田慶庚的綠營,那可是獨立團的一麵擋箭牌,是應付朝廷的門麵,既不能讓朝廷看出破綻,還得把六安的四周防務擔當起來。
黃孛跟老耿頭和田慶庚商量了兩日才拿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在北邊的馬頭鎮、西邊的葉家集和東邊的官亭布置了身著獨立團服裝的綠營兵三個大隊,每個大隊三百人,為了保密每隊隻給一百人的小隊配備了手榴彈和地雷,這樣做既可以避免麻煩,遇到強敵時還可以阻擋一陣,分別由鄒鴻、賀振東和大胡子負責。剩下的一千多綠營兵全部穿上帶著“兵”字的正規綠營兵服裝,閑暇期間就進行操練,遇到戰事靈活抽調,做到統籌兼顧。
此時的黃孛真是意氣風發,連說話的嗓門都洪亮了不少。
“現在六安隻剩下南邊的霍山還沒掌握在咱們的手中,離元日隻剩下一個月時間了,我們要想過一個舒舒服服、合家歡樂的新年必須鏟除這塊臭****,否則年夜飯都吃不出香味來,你們說是不是?”黃孛又開始煽動著口舌做戰前準備工作。
“是!”這麼多人擠在不大的廂房裏齊聲高呼真是震耳欲聾,喊得最歡的當屬馬傑,整個獨立團的騎兵精英全都集中在自己的三營裏能不高興嗎?
當初黃孛留下馬傑阻擊李昭壽,剛開始還好,炸得叛軍焦頭爛額,止步不前,氣得李昭壽集中所有的騎兵足有兩百多,如蛆附骨追著馬傑的三十多人不死不休,一直攆出六安為止。等馬傑他們返回韓家衝時,虎頭嶺的許洪家人和幾百嘍囉都回到了韓家衝,為這事黃孛還特意把馬傑這三十個兄弟請到六安“太白樓”好好地款待一頓,樂得大家像過年似的過了好長時間還念念不忘。
等重新組合人馬後,三營更是趾高氣揚,氣得馬傑的親弟弟馬俊為這事沒少找黃孛訴苦,黃孛隻能好言勸慰,隻要把手下的兄弟教會騎馬,以後全都會變成騎兵,馬俊這才心滿意足放過自己的哥哥停止了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