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語說得黃孛心如刀絞,抓起驚堂木“啪”地一聲摔在案桌上,嚇得嚴風等人噤若寒蟬,緊張地望著黃孛。
隻聽黃孛怒斥道:“這種喪天害理的事情竟然還求告三年未果,是哪個衙門視人命如草芥,這麼麻木不仁?”
整個大堂隨著黃孛的咆哮變得鴉雀無聲,過了半響嚴風小心翼翼說道:“大人,這裏麵的來龍去脈卑職倒是知道一二,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此時的黃孛真是義憤填膺,瞪著嚴風惡狠狠的說道:“現在六安我就是天王老子,你別有什麼顧慮,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我今天就給這娘三做主了!”
“大人,鄭氏她……不,”嚴風急忙改口道:“這位女子應該叫白氏,因為她嫁的夫君姓白,自從被趕回霍山後才改為鄭氏,這件事已經是三年以前的事情了……”
“我不管他幾年了,讓我碰上了我就絕不放過,你接著說!”
“大人,你也知道,按咱大清律,哪縣出了人命案就歸哪縣管理,這白氏的父親正好死在霍山和六安兩不管的地界,於是兩方開始互相推諉,一是怕擔責任,二是沒有油水可撈,再加上白家財大氣粗,狗仗人勢,這一拖就是兩年,等去年撚匪、長毛肆虐此地,此案更是無人問津,若不是欽差大人收複失地,恢複大清尊嚴,白氏的這種案子根本無人問津。”
一番話說得黃孛張口結舌,憋了半天問道:“什麼死在兩不管地界,什麼財大氣粗狗仗人勢,你詳詳細細跟我道來。”
嚴風聽黃孛這麼一問,知道眼前的大人並不是衙門裏的人,為了討好眼前這位比縣太爺還有權勢的黃孛趕緊娓娓道來:“大人,這兩不管地界就在六安和霍山交界之處,以一條小河為界,中間有一座小橋,白氏的父親正好死在橋中間。當時六安知府袁懷中聽信後第一個趕到現場,見白氏的父親大部分身軀在橋心之南,少部分在橋心之北,就說此人死在霍山地界,當歸霍山審理,便揚長而去;等霍山李****大人趕到事發地,發現白氏的父親雖然大部分身軀在霍山境內,但是卻頭向南腳向北,判斷此人毫無疑問是在六安境內致死然後倒進霍境,當屬六安審理,於是也一走了之。此案從此一拖再拖,等幾個月前袁懷中大人被撚匪打得下落不明,李大人以身殉職後,這件案子便石沉大海,再也無人問津。”
嚴風的這番話一下子撬開了黃孛剛剛來到這亂世之秋的記憶,原來自己半路截到的第一封信的主人李****到底死在龔得的手裏,還鬼使神差把孫葵文留在此地被他娘的欽差那德生淩遲處死!而死在自己手裏的六安知府袁懷中,到現在清廷還都以為臨陣脫逃了,看來冥冥中自有定數。
不過這種草菅人命的事情可真是聞所未聞,比現代的冤假錯案還登峰造極!要不老百姓紛紛揭竿而起,這真是逼人上絕路啊,隻可憐了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了,真像白氏說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到這黃孛沉聲問道:“那白家如何財大氣粗?如何狗仗人勢?”
“大人,這白家的背後其實就是黃家大院,是六安地區數一數二的大戶,雖然黃家老爺子逝去多年,但是老虎已死,餘威猶在,哪個官家願為白氏這樣的孤兒寡女出此風頭?所以此案已變成無頭案,根本無人問津!”
“大人,大人!”嚴風見黃孛瞪大眼睛呆如木雞的樣子嚇得連聲叫喊,足足過了一盞茶工夫黃孛才喘出一口粗氣,剛想說些什麼許洪、大熊等黃孛的貼身護衛湧進大堂,見大堂裏又是衙役又是跪地的女子大夥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聚在門口看著呆滯的黃孛屏氣凝神,整個大堂變得鴉雀無聲!
①唐後期道州刺史陽城(人名),樂善好施,奉公廉潔,福澤九州,被尊為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