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乃爾這次吐得可要比在樓下厲害多了,不僅把剛才吃進去的酒肉吐得幹幹淨淨,而且還把心酸和眼淚一起吐了出來,像狼嚎似的嚎叫著:“上帝啊,快來拯救你這個迷失方向的羔羊吧,我實在受不了這東方女人的小腳,受不了邪惡和天使的雙重折磨,嗚嗚嗚……”
畢乃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上床睡著的,也不知道受到驚嚇著的舞女啥時候離開房間,直到日出東方,被布萊克在朦朧中叫醒才睜開雙眼。
“加西亞醒醒,到點了,快跟我下樓去迎接密斯特爾·孔,咦?”布萊克突然發現畢乃爾是一個人睡在床上,禁不住問道:“加西亞,你怎麼一個人睡在這裏?你那位美麗天使呢?”
“噢,我也不知道她跑到哪裏去了,”畢乃爾真沒撒謊,小腳美女何時離開真不知曉,也不想跟布萊克多加解釋,趕緊轉移布萊克的注意力問道:“怎麼樣?東方美女還好吧?”
“太好了!”
一說到,這布萊克興奮得忘乎所以,滔滔不絕就把昨晚蝕骨銷魂的經過講給畢乃爾聽,連細小的細節都不放過,把畢乃爾聽得又開始有了生理反應,緞被被邪惡頂起一尺多高。當想起那隻慘不忍睹的畸形小腳時,又像泄了氣的皮球渾身變得軟塌塌地沒了精神,爬起身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說道:“不說這些了,咱們趕快下去,等拿到錢馬上回歐洲,我可享受不了這裏的東方美女,像中國瓷瓶似的隻能看不能摸。”
無論布萊克怎麼追問畢乃爾也不再多加解釋,穿好衣服第一個衝出房間來到樓下,見自己的手下都聚集在大廳裏吃著早茶,趕緊掏出懷表瞅了一眼,時針已經指向七點,疑惑地問剛下樓的布萊克:“都到點了,他們怎麼還不來?”
“再等等,也許昨晚喝得太多起來晚了。”
眾人於是在大廳裏邊吃邊等,一直等到酒樓開張營業也不見孔二爺的身影,兩人慢慢感覺情況不妙,於是留下四人看管那箱白銀,率領剩下的雇傭兵急匆匆奔向倉庫。
等到了倉庫,隻見大門四敞,守護大門的雇傭兵已不知去向。二人感覺不妙,匆忙衝入倉庫,但見地上、飯桌上到處都是躺著的東倒西歪自己的手下,一個個懷抱著槍好像還沉浸在夢鄉裏,放在屋子裏的鴉片早已不見蹤影,嚇得兩人一陣拳打腳踢也沒能叫醒睡著的雇傭兵,最後畢乃爾跑出屋外取回一大桶涼水才把眾人澆醒,一個個露出茫茫然的不知發生了何事的眼神,等看見丟失的鴉片後大家才徹底反應過來,哭天喊地把昨晚發生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原來昨晚到了後半夜,精瘦男子和兩個印度兵帶著酒店的四個夥計挑著食盒來到倉庫,說這些酒食都是布萊克讓送來的。大家早已饑渴難耐,聞聽全都聚到一起開吃起來,吃著吃著一個個就感覺到頭昏腦脹迷迷糊糊就變得人事不省,要不是被畢乃爾用涼水澆醒還不知道昏睡到啥時候,至於後期發生的事情眾人上哪知曉?
聽完大家的講述,布萊克腸子都悔青了,知道這些飯食確實都是自己安排的,但是到底他們在飯食裏動了什麼手腳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現在可以肯定,自己被那個叫孔二爺的給騙了,當務之急是找回那些鴉片才是正途。
此時的畢乃爾也不比布萊克強哪去,看著自己的幸福一宿就變成泡影感覺天都要塌了下來,聽布萊克一說拎起火槍就率領大家衝出倉庫,到了外麵望著滿目蒼涼的荒野傻眼了,這東西南北都分不清還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去找丟失的鴉片?兩人一合計先回到酒樓打探消息,順便把那箱白銀帶走,那可是大家現在所剩下的唯一家當。
回到酒樓讓留守的手下趕緊打開箱子,當發現白花花的白銀全都變成石頭時倆人氣得暴跳如雷,一口氣砸碎了好幾張桌椅板凳還不解心頭之恨,最後把酒肆所有的人——無論是跑堂的還是掌櫃的全都綁在柱子上。先是恐嚇威脅,後是拳打腳踢,折騰了一上午也沒打探出一點有用的消息,打得酒樓掌櫃的用他那蹩腳的英語一個勁喊叫著:“NO、NO、NO!”
長籲短歎坐在櫃台後喝著悶酒的畢乃爾已經慢慢恢複了鎮靜,知道再這樣耗下去騙走鴉片的那夥人更不容易找了,於是走到紅了眼的布萊克跟前說道:“別打啦布萊克,再打也打不出鴉片來,他們要是一夥的早跑了,咱們得趕緊想辦法找到那夥騙我們的人。”
“上哪找?找誰?”
“我們到碼頭熱鬧地方找個懂英語的讓他帶路,就找當地的官員,或許他能夠幫我們找到那幫騙子。”
布萊克覺得畢乃爾說的有道理,於是放開酒樓的夥計帶著手下直奔碼頭。
大白天的碼頭可要比晚上冷清多了,費了大半天工夫才抓到一個懂英語的年輕人,用槍逼著來到衙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正在審案的縣太爺摁到在地,嚇得縣太爺一潑尿尿到褲襠裏不住地告饒,知道這些洋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磕頭作揖好不容易才搞明白是怎麼回事,舉手向天發誓,此地從來沒有見過這夥人,更沒聽說富貴洋貨行這個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