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焦頭爛額(1 / 3)

衙門大堂暖閣,苗長春坐在公案後的高背椅上,手裏握著從簽筒裏抽出來的令簽不停地把玩著,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苗長春焦急萬分的樣子,慢條斯理說道:“現在已經過了四更,眼看天就快亮了,為什麼馬黑子還不回來?”

公堂裏站著三位披掛整齊的將領,其中一個高個將領聞聽上前一步抱拳說道:“苗先生,馬黑子率領其親兵護衛正在召集四城門的守城練勇,估計馬上就可回來。”

話音剛落就聽院子裏傳來呼喝叫罵之聲,少頃三名練勇押著五花大綁的何頭走進大堂,一位練勇大聲喊道:“苗軍師,這是我們馬將軍在東門城城牆上抓到的奸細,他是何垣的心腹手下,正準備溜下城牆通風報信,請軍師定奪。”

苗長春聞聽眯縫著眼睛仔細打量著何頭,沉思片刻突然說道:“把他放了。”

大堂裏所有人好像都聽錯了,一個個木呆呆地望著苗長春,周圍的氣氛立刻變得怪異起來,氣得苗長春抓起陶瓷筆架啪地仍在地上摔得粉碎,大聲罵道:“都******聽沒聽見?趕緊放了!”

“不能放啊!”趕巧這時馬黑子回來,見自己辛辛苦苦抓到的功勞轉眼間就被軍師一句話全盤否定,急得在大廳裏蹦高地大呼小叫。苗長春見狀從公案後站起身快步走到馬黑子跟前“啪”地就是一個大嘴巴,瞪大眼睛高聲喝道:“快快快,趕緊把他放了,他一個無名小輩掀不起多大的風浪,等一會你率領一支人馬把何垣給我抓來,我要親自審問。”

大夥見苗長春真的火了,趕緊解開繩子放走何頭。等何頭離開衙門,苗長春快步返回高台站在公案後抄起驚堂木“啪”地一聲拍在案桌上喊道:“馬黑子聽令!”

馬黑子剛剛挨了一巴掌雖然心裏不是滋味,但還是趕緊上前幾步抱拳答道:“卑職在。”

“命令你立刻回校場率領本部人馬到北門集合,等其他三位將領趕到後隻要聽到進軍的炮聲立刻打開城門殺出霍丘城,衝破獨立團防線後在東正陽集結。”

馬黑子心不甘情不願地甕聲甕氣答應一聲,苗長春看在眼裏也沒發火,獰笑一聲說道:“剩下的你們三位就按原來的計劃行事,等把城內的百姓趕出三門後除了留下少數人馬監督外,其餘的全部裹挾著大戶到北門與馬黑子集合。我現在親自率領護衛隊趕赴何府,等我把何家男女老幼斬盡殺絕洗劫一空後隨後追趕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啦!”大夥這回可算是聽懂了苗長春的意思,見又是大戶又是何家財產的一個個全都像打了雞血似的亢奮得嗷嗷直叫,所有人臉上都樂開了花,一掃剛才鬱悶的氣氛異口同聲大聲喊道。

“軍師,那怡香園怎麼辦?那裏的姑娘和老鴇還私藏著不少錢財,是不是我派支人馬連人帶財一起劫了?”馬黑子早把被打一嘴巴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低眉順眼地說道:“不過先生放心,那小狐仙我絕不會動一根毫毛……”

“這些事用不著你去操心,”苗長春打斷馬黑子的話說道:“等我收拾完何府就立刻趕到怡香園,你們就把自己的本職事情做好,若是有貪生怕死,見死不救者定斬不饒!大家馬上分頭行動,解散。”

等所有人離開衙門,苗長春把自己的心腹家將叫進大堂,問道:“苗坤,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被稱為苗坤的家將二十多歲,身高八尺,肩寬背厚一表人才,一雙細長的眼睛目光如炬,有棱有角的臉龐配著鷹鉤鼻子顯得極有個性,雙手抱拳畢恭畢敬說道:“先生放心,七套百姓的服裝我早已準備得妥妥當當。”說完側著身子露出背後的包袱讓苗長春瞧看。

“好,咱再把最後一場戲唱完就打道回府。”說完苗長春走出大堂站在台階上望著院子裏一百多親兵護衛高聲喊道:“大家都聽好了,你們搶完何府馬上到北門集合,等炮響之後你們就是全軍的督戰隊,要最後一個打出城池,我處理完怡香園的事情後就追趕你們,出發!”

此時的何頭早驚魂失魄地跑回何府,倒不是因為死裏逃生感到害怕,而是聽完苗長春一番話後擔心何大人的安危,等把事情敗露的消息告訴何垣後,嚇得何垣當場昏倒過去。何頭叫了半天也沒叫醒,隻好讓大夥把何垣抬到後院,為了保護何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何頭臨時就當起了最高指揮官。

何頭原名叫尚慶都,早期當過土匪,被官府抓到後何垣見其身手不凡還重感情講義氣,就編個理由洗脫了尚慶都的罪名留在身邊當了一名貼身護衛,賜名何姓,在何府除了何垣外屬他有威信。在這群龍無首的關鍵時刻,何頭主動就擔當起守衛何府的責任,很快就把何家所有青壯男士全都調動起來,什麼衙役、馬夫、轎夫、做飯的還是打更的倒也聚集起一百多號人,因為兵器不足隻好把各種農具分給大家,大夥拿著鍘刀、耙子、斧頭、鋤頭甚至還有翻出來的兩把破鳥槍來倒也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