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壯望著兩手空空的黃孛和徐延笑道:“好,就讓我看看戰無不勝的獨立團到底有什麼真本事捉魚?”
黃孛一臉壞笑將徐延拽到一旁小聲道:“徐延,一會兒你往北去,跟我保持十丈左右即可,然後準備好一顆手榴彈,等我喊道三,咱倆一起拉弦一起投進湖裏,不炸出個王八愧對獨立團三字!“
徐延跟黃孛年齡仿佛,都是年輕氣盛的主,特別是徐延,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機會在老爺子麵前揚眉吐氣一回,黃孛的提議立刻引起徐延的共鳴,二人一拍即合。
徐延剛離開,徐立壯到近前疑惑道:”臭小子,你倆搞什麼鬼?再不脫褲子下水我可走了?“
“嗬嗬,徐爺莫急,你敢肯定這小小的水泡子裏有魚?”
“別看麵積不大,卻深達過丈,裏麵的魚都快成精嘍,小心魚沒捉到,反成了魚餌,哈哈哈……”
黃孛聞聽喜形於色,見徐延已經到達指定位置,急忙掏出一顆手榴彈喊道:“天靈靈地靈靈,徐爺徐爺快顯靈,炸出個王八好解腥,一二三!”
兩顆冒著黑煙的手榴彈整齊劃一落進湖裏,黃孛知道在水中爆炸的手榴彈對岸邊的人員不會造成什麼傷害,放心地陪著徐立壯站在湖邊瞧著熱鬧。
徐延就不同了,手榴彈剛剛撇出去就按部就班趴在地上,隨著“轟隆隆”兩聲悶響,但見平靜的湖水被炸起了兩個大饅頭,三人全都集中精神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水麵。
剛開始湖麵上隻有零星的幾條翻著白肚的鯽魚飄在水麵上,而後是十幾條、幾十條、上百條……不一會兒十丈範圍之內全都是被炸昏的魚,也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白花花的一大片看得徐立壯瞠目結舌。
黃孛急忙脫下衣褲,隻穿著褲衩一猛子紮進水裏,抓住一條足有二斤多沉的大鯽魚的就撇到徐立壯腳下,徐延見狀也脫掉衣服跳進湖裏興奮地大呼小叫,兩人很快就各自抓到了幾十條又肥又大的鯽魚仍在湖岸上,隨著時間的推移被炸昏的魚也慢慢蘇醒過來,搖搖尾巴翻轉著身體一個個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的徐立壯早把調侃黃孛的話忘到腦後,跑前跑後忙得不亦樂乎,嘴裏還不停地喊道:“夠了,夠了,你倆再摘幾片荷葉快上來吧!”
等黃孛和徐延穿好衣服把所有的魚歸攏在一起後徐立壯笑道:“黃公子,沒想到你們獨立團的手榴彈竟然還有這種功效,等你們走之後一定給我留下兩顆,省的吃魚時還得求爺爺告奶奶的。”
黃孛聞聽徐立壯不再稱呼自己為大人,而改為黃公子,高興地拍著胸脯打保票道:“徐爺,不就是區區兩顆手榴彈嗎?等一會我就讓徐延送給你,”說到這黃孛套近乎又道:“徐爺,用不上半個月咱們在霍丘就有自己的兵工廠了,到時候
別說幾顆了,徐爺派人去拉一馬車都行。”
“哈哈哈,好好好,”徐立壯一邊往草棍上穿著鯽魚,一邊嘻嘻哈哈一個勁說好,也不知是說魚好還是那一馬車的手榴彈好,最後每人拎著兩大竄鯽魚興高采烈回到河神廟。
這回徐立壯不再自己動手,喊來幾個親兵把所有的魚清洗幹淨,一半丟進鍋裏,一半穿在樹棍上圍著篝火圍成一圈。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根黃色的樹根塞進飛禽“淮”的肚子裏,黃孛好奇地問道:“徐爺,你放進去的是什麼東西?”
“這叫香根,有了它其餘的調料都省了,抹上鹽即可。”說著從懷裏又掏出一根遞給黃孛,黃孛放在鼻下聞了聞,一股草木清香的味道撲鼻而來,好像喝了一大杯沒有加糖的苦咖啡似的一下子心曠神怡起來,趕緊揣進自己的懷裏喜道:“謝謝徐爺!”
徐立壯兩眼一瞪,轉眼間又變得笑容滿麵,搖搖頭笑道:“都說你是雁過拔毛還真是不假,真不知道周鵬這個老糊塗怎麼會把鳳兒姑娘嫁給你,估計這趟買賣周鵬連老本都賠進去嘍。”
“您老認識周老爺子?”黃孛吃驚的問道。
徐立壯也不言語,不停地忙活手裏的活計,在飛禽“淮”上抹了少許鹽末,然後用三層荷葉包好,再用和好的黃膏泥包裹得嚴嚴實實扔進火堆裏,洗淨手後,把黃孛領到河神廟正殿的台階上坐好,這才緩緩道來。
“鹹豐四年,我與孫家鼐、苗沛霖三人到省城安慶考舉,住在一個叫吉星樓的客棧,就是在那裏認識了也參加科考的周鵬。等發榜那日,我、孫家鼐和周鵬不負眾望,都成了同科舉人,唯獨苗沛霖名落孫山。倒不是他沒有才華,而是主考官看他左腦後有反骨,麵相不善,估計日後不是什麼善類,故此名落孫山。此人虛榮心極強,對遠在六安的周鵬倒無所謂,可是對我和孫家鼐卻恨之入骨,再加上我們三家都是壽州的大姓,平時就因為一些田產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要不是有朝廷的勝保和翁同書從中斡旋,我們早已拚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