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也辨不清敵我,等大漢的長槍刺到徐寒元胸前時才如夢方醒,可惜已來不及抬刀相隔,大叫一聲“吾命休矣!”
說時遲那時快,徐寒元身後倏忽衝出一條黑影撲向大漢,一把大砍刀帶著風聲快如閃電斬向大漢,嚇的大漢趕緊收槍倒退兩步,等看清來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苗坤時,驚愕得還沒發出一聲驚呼,大砍刀就已經劃過大漢的脖頸,一顆偌大的頭顱飛出十幾米,苗坤大喝一聲:“徐圩主,快走!”
苗坤在前麵開路,徐寒元緊隨其後,此時徐寒元已經完全相信馬杆子這夥人馬真的是自己人,毫不猶豫跟著苗坤衝出包圍圈逃向曲家營。徐寒元過了吊橋剛到寨門口回頭一瞧,一千多人馬隻逃回了幾百人馬,懊喪得徐寒元喊叫的聲音都帶著顫音:“快,,快回寨圩,馬上準備放吊橋關寨門!”說完撥馬逃進門洞,迎麵碰上了剛才的救命恩人擋住去路,急忙喊道:“壯士快進寨門,苗練已經殺到吊橋啦……”
話猶末了,苗坤不退反進,一把抓住毫無防備的徐寒元手臂掀翻馬下,發出一連串陰鷙般的怪笑聲說道:“嘿嘿,謝謝徐圩主給我們留條生路,一路走好!”話音剛落徐寒元就被苗坤腰斬在門洞裏,緊接著苗坤站在寨門口仿佛一個惡魔神似的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殺得曲家營團練心驚膽寒,進退兩難。
此時的吊橋上擠滿了人群,有想逃回曲家營的徐家軍,還有渾水摸魚的水師練勇,寨牆上的團練已搖不起重如泰山的吊橋,見大勢已去紛紛跑進寨圩奔向後門逃之夭夭。被苗坤擋在寨門口的團練進不得退不得,隨著後麵喊殺聲越來越近不知誰喊了一聲“媽呀!”,全都一窩蜂四散而逃,火光之中就見黑壓壓一群人下餃子似的“噗通、噗通”跳進護城河拚命遊向堤岸,苗長春不費吹灰之力就占領了曲家營。
苗長春為了盡快擺脫徐立壯的追擊,連曲家營聚義廳都沒進,把手下一名叫二傻子的首領叫到跟前說道:“二傻子,我苗家對你如何?”
“苗家對我恩重如山,沒有老爺子給我飯吃我早餓死了。”
“哈哈哈,好,”苗長春發出一串笑聲說道:“從現在開始,這曲家營所有的女人都歸你了,你看好哪個就搶哪個,所有搶來的財物你隨便分配,但是你必須守住曲家營到午時,事成之後我就稟告老爺子賞你做壽州最大的寨圩圩主,能不能辦到?”
二傻子屬於愛美人不愛江山那號人,什麼圩主、州主根本沒往心裏去,當聽說整個曲家營的女人都歸自己所有時,激動的褲襠一發熱,拍著胸脯“啪啪”直響傻笑道:“苗先生你就放心吧,隻要給我留下一千人馬保證一隻鳥都飛不過曲家營。”
“那不行,人多力量大,我把所有的水師全都留給你,我隻帶五百人馬回去搬救兵,到時候我們在潁河邊上的六十裏鎮驛彙合。”說完扔下二傻子讓苗坤把寨圩裏的戰馬收集起來,組成一支五百多人的精練小分隊馬不停蹄穿過後寨門逃出曲家營。
天剛剛蒙蒙亮,滿腹心事的黃孛就爬起來讓人通知郝侉子到新店鎮與邊雨和宮誌武的炮營彙合,自己率領著火槍營快馬加鞭朝曲家營方向駛去,一口氣跑出幾十裏,等快到曲家營時就看見了徐立壯的團練正在一片沼澤旁忙忙碌碌,畢天鬆和徐立壯坐在一顆枯死的大樹上不知說著什麼,黃孛見頭纏繃帶的徐立壯吃了一驚,急忙甩蹬下馬問道:“徐爺,你怎麼掛彩了?傷的厲害不厲害?”黃孛伸手就要摸繃帶,被徐立壯用手裏的小樹枝輕輕打了一下說道:“我受傷你是不是偷著樂啊?”
黃孛趕緊舉起右手一臉嚴肅說道:“我對鹹豐皇帝發誓,若是我心裏有一絲幸災樂禍的念頭天打五雷轟!”
徐立壯和畢天鬆沒想到黃孛會用這種方式表白自己,噗嗤都笑了起來,一掃連番遭遇挫折帶來的不快,徐立壯用樹枝指著黃孛苦笑道:“你說你這麼大的欽差怎麼像個無知小孩似的?想起什麼就說什麼,也不怕丟獨立團的臉!”
“嗬嗬,”黃孛心說,我還沒說向本拉登發誓呢,說了嚇死你們,黃孛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人群問道:“老頑童,你們不抓緊時間追趕苗長春,都在這裏瞎忙活啥呢?”
“嗨,團主有所不知,”畢天鬆站起身說道:“昨夜苗長春不知使了什麼陰謀詭計,把駐守曲家營的徐圩主及其手下誘騙到這裏進行血腥屠殺,我們趕到這裏時滿地都是屍骸,這不大夥都在收斂屍體掩埋呢,現在曲家營已經落在苗長春手裏。”
黃孛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對苗長春更是心有餘悸,急忙問畢天鬆,“畢大哥,昨晚你們怎麼沒保護好徐爺呢?咱們獨立團傷亡怎麼樣?”
“沒事,我命大著哩,”徐立壯站起身扔掉手裏的小樹枝揶揄道:“天鬆的手下除了幾十個被踩傷外都活蹦亂跳的,真是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