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頭和甘偉想學黃孛的樣子握手沒想到握出一對凶神惡煞,兩人一會瞅瞅黃孛一會望望哼哈二將一時不知所措,黃孛甩了甩被握疼的手苦笑道:“我剛才隻是說笑而已,你倆來湊什麼熱鬧?這握手就是一種禮節,表示手裏沒有武器以示友好,就你兩那像熊掌似的大手誰跟你們握手還不得骨斷筋折?”
機靈聰慧的何頭首先反應過來,急忙朝大熊和許洪敬個軍禮說道:“久聞兩位英雄的大名,連苗練中的第一勇士苗希年都死在兩位手裏,我倆這無名小卒甘拜下風。”
大熊和許洪聞聽大笑,笑聲未停黃孛接過話說道:“話也不能那麼說,各人有各人的長處,”黃孛把何頭拽到許洪和大熊麵前問道:“這何頭不僅熟悉官場上的規矩,還能夠起草文稿,代擬奏疏,能和各式大大小小的狗官打交道,你倆行嗎?要不你倆現在跟他比試一番?”
嚇得許洪和大熊嘿嘿傻笑著朝後退去,“站住!”黃孛又把甘偉堆到想溜之大吉的哼哈二將跟前說教起來:“這位甘大哥不僅會使火槍,還能夠駕馭子母炮,”這回黃孛沒再刁難許洪和大熊,自己首先好奇地問了起來:“甘大哥,子母炮是啥東西?”黃孛隱隱約約聽過這種火器,但是實物還從來沒有見過,殷切地問道。
“黃大人,”兩人剛加入獨立團還不習慣稱呼黃孛為團主,還是沿襲著以前的習俗說道:“這子母炮朝廷有規定,隻能八旗兵配製,連綠營兵都沒有更別說我們地方苗練了,我還是機緣巧合在一次野外拉練時碰見一隊蒙古騎兵練習這種火炮時開了眼界。因為我平常酷愛火器,再加上跟他們的牛錄混的不錯,他就讓我過了一把癮,”甘偉一提到子母炮眉飛色舞侃侃而談,“這東西太好了!重量隻有七八十斤,炮口有普通茶杯大小,長度跟我身高差不多,炮管後接木柄,可以上下開合,子炮提前裝在一個滾筒裏,每發一炮就從母炮膛底推入一顆,一口氣可以發射六顆,十分方便。”
黃孛聽甘偉一番描述眼都直了,這要是把那些子炮換成開花彈,那不趕上機關炮了?可是這麼細的炮管能經受住開花彈爆炸的威力嗎?還有怎麼點火?從後麵填彈如何封閉底口?如何固定在戰馬上?黃孛一口氣問了一大堆疑問,問得甘偉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甘偉大字不識一個,隻是愛好而已,再加上隻放過一次,對黃孛的連番追問隻能簡單說個大概,把本來就是門外漢的黃孛說得稀裏糊塗,最後問道:“甘大哥,要是讓你畫子母炮的結構圖你能夠畫出來嗎?”
“嘿嘿,”甘偉靦腆地笑道:“黃大人,我們這些當兵勇的哪有那種本事?連‘壹貳叄’都不認識,更別說畫圖了,要是讓何頭看一眼也許能夠畫出個大概。”
黃孛有些失望,看來這子母炮的夢想隻能以後實現了,不停地用團扇敲打著手心扼腕歎息,此時安排完眾人歇息的鄔煥章領著西門強快步回到大堂,把一牛皮袋遞給黃孛恭敬說道:“黃公子,這牛皮袋裏的邸報我和何大人都看了,真沒想到黃公子的大名連當今聖上都知道,怪不得咱獨立團這麼強橫,打得苗沛霖的苗練屁滾尿流!”
“嗬嗬,安羽兄,”黃孛把牛皮袋夾在腋下笑道:“邸報裏的事情咱稍後再說,西門大哥和我嫂子兩家人你怎麼安排?他們都不是教書先生,若是硬讓何大人安排恐怕不妥吧?”
“團主,”西門強大聲說道:“鄔先生都安排好了,我們兩家就住在這衙門後院的內宅,那裏大大小小得有十幾間廂房,再來幾戶也住的下來。”
“西門兄弟說得不錯,那麼多房間就我一個人居住實在是太浪費了,”鄔煥章朝黃孛抱拳行禮說道:“黃公子,我想把費大腳和孩子也接到這裏,她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六個孩子過活實在不易,她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讓她當三劉集的縣官實在難以勝任,你看呢?”
當時安排費大腳當三劉集的縣太爺也是黃孛的無奈之舉,就是想借費大腳敲打一下那些愚昧無知的鄉民,但是既然自己當著眾人的麵下了委任狀,這無緣無故地就收回不僅打自己的臉,連費大腳都看不清自己,正當黃孛遲疑不決之時鄔煥章又道:“黃公子,你要是為難的話就說我讓她到霍丘學府來識文習字,等以後字認多了再做考慮怎麼樣?”
“團主,我看行,”從來在這方麵插不上嘴的西門強突然一反常態勸起黃孛來,笑道:“再說,冬梅她特別想見這位女中豪傑,若是她們聚到一起一定會成為一對好姐妹,一大群孩子一起去讀書識字該有多熱鬧!”
聽完西門強的話黃孛心中暗笑,這西門強傻嗬嗬地被王寡婦賣了還不知道,到時候真要聚到一起不打得頭破血流就燒高香了,還會成為好姐妹?
“嘿嘿,”黃孛嘿嘿一笑,說道:“這件事我記住了,等我們路過三劉集時再說,若是費大腳不願意咱們也不能勉強,西門大哥,”黃孛把甘偉介紹給西門強說道:“這位兄弟是剛剛加入咱們獨立團的甘偉,他連子母炮都打過以後你多帶帶他,爭取為咱炮兵營再培養一位像你這樣的神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