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媽的八府巡撫,就是皇帝老兒來了我也讓他站著進來,躺著出去,這薑咀孜就是薑家的天下,誰他娘的敢在這裏撒……”沒等野字出口,黃孛一槍就把一位彪形大漢打倒在地,反手把槍遞給身後的奇豐,順手拉開袖箭機關指著眾人厲聲喝道:“我不管你們是撚子、長毛還是畫地為牢的鄉匪,碰到我們獨立團隻有一條路,擋我者死!”
黃孛真是氣急眼了,要不是擔心人群裏侯守備等人的安全,掏出手榴彈就能滅了這夥氣焰囂張的悍眾。
可惜剛才的那一槍並沒有嚇到眾人,一位精瘦老者目露凶光,舉起一把短劍剛要張嘴,“砰”地一聲就被郭大嘴擊穿腦殼,紅白之物霎時流出體外,過了半響才仰麵躺倒,挨著精瘦老頭的一位壯漢剛想伸手相扶,被黃孛一箭射穿咽喉,怒吼一聲:“誰再敢動一下,格殺勿論!”
從彪形大漢和精瘦老頭分別被黃孛和郭大嘴打死,到壯漢倒地身亡,三位薑咀孜鎮的魁首轉瞬間就一命嗚呼,其獨特的殺人手段霎時就鎮住了薑咀孜鎮所有的愚民,黃孛趁機喊道:“我數三個數,到時候誰手裏還握有武器,立即槍決!”
圍攻的人群雖然聽不懂槍決是啥意思,但是都知道三數之後若不照辦就有性命之憂,沒等黃孛喊出一,就有幾個鄉民丟下手中的武器,兵器掉在地上的“咣當”聲好像一道催命符,立刻引起連鎖反應,圍攻的人群立刻稀裏嘩啦把亂七八糟的家夥什丟得滿地都是,一個個露出畏懼的目光望著黃孛。
侯守備等人乘機挾持著薑牢頭衝出包圍圈回到隊伍,黃孛這才鬆了口氣放下胳膊正色說道:“從此刻起,薑咀孜鎮實行夜禁,無論人畜,凡是能喘氣的膽敢拋頭露麵者當場斬殺!”
見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黃孛順手搶過郭大嘴的火槍指著眾人,嚇得薑咀孜鎮的愚民一哄而散,不一刻,整個街道就變得靜悄悄的。
黃孛把火槍還給大嘴,轉身說道:“奇豐和小虎帶幾個弟兄繼續南下,遇到敵情千萬不要跟他們糾纏,立刻回來向我彙報;天鬆大哥返回鎮外讓聶遊擊率隊到鎮南安營紮寨,再讓咱們火槍營一個大隊協助他們構築防禦陣地,此地民風彪悍,估計四周的寨圩也不是易與之輩,咱們要做好防範準備。”
等奇豐和畢天鬆帶隊離開,黃孛這才仔細打量薑牢頭:薑牢頭三十多歲,中等個,濃眉大眼膀壯腰圓,一臉的正氣,正怒目而視盯著黃孛。
王金奎綽號“笑八方”,快趕上梁山好漢及時雨宋江啦的名聲,仗義疏財廣結良緣,其三教九流之輩遍及淮河流域,黃孛估計薑牢頭就是其中的之一,隻是出於義氣放走了王金奎,對王金奎的底細一點都不清楚,完全被王金奎的表麵現象所迷惑。對這種“義”字當頭的江湖人物若是硬來的話隻能適得其反,黃孛斟酌半響說道:“薑牢頭,我看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也是一位響當當的漢子,為了救欽犯竟然拋家舍業舍生取義,我黃孛雖然不讚同你這種做法,但實在欽佩你的為人,估摸想從你嘴裏問出王金奎的下落純屬癡心妄想!”
黃孛讓侯守備放開薑牢頭,雖然侯守備大惑不解還是依命行事,和顏悅色說道:“薑牢頭,既然這樣我就送你一個人情,你趕急返回鳳陽府見你的家人,若是回去完了可怕你老婆孩子都會尋短見,另外見到高師爺時就說我已經免去了你的罪責,還在衙門裏當差,不過要從獄卒幹起,下次再幹這種事你先過過腦子,分清好人和壞人,走吧!”
薑牢頭愣怔當場傻乎乎看著黃孛,黃孛聳下肩對侯守備說道:“侯守備,你帶一支人馬從北到南挨家挨戶搜,我率領剩下的兄弟們從鎮南往回搜查,一定要救出水桃姑娘。”說完,扔下懵懵懂懂的薑牢頭揚長而去。
還沒等黃孛駛出十丈,就聽薑牢頭高聲喊道:“黃大人,請等一等!”
黃孛急忙勒住戰馬,麵帶竊笑,自己即不提苗沛霖也不說王金奎私通太平軍的計策果然奏效,調轉馬頭回到薑牢頭跟前調侃道:“薑牢頭,你不趕緊回家還想我們用八抬大轎送你回去啊?”
“嘿嘿,”一句話把薑牢頭說笑了,急忙收起笑容打千兒說道:“黃大人,卑職有一事不明,那水桃姑娘不是王金奎的小妾嗎?怎麼變成你們要救的人?”
“王金奎沒跟你們說他這個小妾是怎麼來的?”黃孛撇撇嘴嘲笑道:“看來‘笑八方’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既然你問到這個話題,那我就給你簡單解釋一二:那水桃姑娘是我一位摯友的原配妻子,她夫君叫李熔鑄,跟王金奎即是同窗好友又是同村發小。鹹豐六年春闈,趁著李熔鑄到省城科考不在家的機會雇凶殺人,把李熔鑄一家老小十三口殺得幹幹淨淨,單單留下水桃姑娘逼迫成親。等李熔鑄返回後李家已經家破人亡,穎上知縣賈安賈老爺幫其捉凶可是三年也沒查出蜘絲馬跡,要不是李熔鑄的好友在王金奎家裏看見水桃姑娘,這段冤案永遠石沉大海。現在李熔鑄就住在霍丘當一名教書先生,薑牢頭若是不信的話可以當麵與水桃姑娘對質,看看我哪句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