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宮廷內鬥(二)(1 / 2)

文煜向弈欣執弟子之禮這在朝野上下也不是什麼秘密,二者非同一般的關係八大臣心知肚明,肅順見穆蔭被文煜問得啞口無言挺身而出冷笑道:“文大人,你這份奏折是出於本心還是替恭親王傳話?先帝當著兩宮皇太後和諸多王公大臣的麵親口立下的遺囑難道還有假?你信口雌黃張冠李戴是何用心?”

肅順雖然不是什麼親王,但也是宗室貴族,乃鄭獻親王濟爾哈朗七世孫,鄭慎親王烏爾恭阿之子,貨真價實的愛新覺羅家族,說起話來鏗鏘有力,比軍機大臣穆蔭理直氣壯多了。

“肅公爺,”文煜不卑不亢說道:“先帝遺囑不假,但是臨走之前把兩方玉璽分交兩宮皇太後掌管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爭事實,汝識之乎?”

最後一句之乎者也文煜特意拉長音,斜睨著穆蔭挑逗的意味十足,被文煜奚落得正無處撒火的穆蔭果然沉不住氣,情急之下竟然在肅然的靈堂之上冒出粗口,指著文煜破口罵道:“放屁!你個小小的地方巡撫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以下犯上?行乖僻邪謬之言?兩宮皇太後和恭親王給了你多大好處替他們說話?”

慈禧和慈安從文煜進殿倒出本意到痛斥穆蔭借以冷嘲熱諷八大臣,二人一掃多日的壓抑揚眉吐氣,還沒等笑出聲來冷不丁聽到穆蔭把矛頭對準自己勃然變色。

慈安喜怒不形於色,素以德著稱,年輕氣盛的慈禧則忍不住怒斥道:“大膽的托和絡·穆蔭,誰是文大人的幕後主使?你把話說明白點,先帝屍骨未寒你就敢欺負我們柔弱的孤兒寡母,這要是過上一年半載難道你還要反了天不成?”

此刻的言語攻擊已經不是涉及某個具體人,而是至高無上的權力之爭,八大臣都不是傻瓜,個個爭先恐後參與進來,但見鄭親王端華眉頭微蹙接口道:“懿貴妃,我們之間的爭論是朝廷之爭,你何必插進來攪亂渾水?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剛剛被封為皇太後的慈禧根本沒被八大臣放在眼裏,端華還是用舊稱呼稱謂慈禧,氣得慈禧嬌軀亂顫,深得鹹豐信任的杜翰更是出言不遜,言辭犀利說道:“大清朝立國二百多年,什麼時候輪到女人插話?說好聽的尊稱你一聲懿貴妃,說難聽的你不過是內宮中侍奉皇帝的一位伺寢的女子,你懂得什麼是國家大事?”

一句話說得慈禧抱著載淳嚎啕大哭,嚇得載淳當場尿撒大殿,熱呼呼臊哄哄的尿液離老遠就撲鼻而來,氣得慈安手指八大臣光張嘴說不出話來。

怡親王載垣也感覺有些不妥,但是為了鞏固八大臣的權利威嚴也不能勸說什麼,輕蔑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眾人緊隨其後也離開大殿,落在後麵的肅順臨走之時還彎腰揀起掉落地上的奏折撂下一句狠話:“讓你們看奏章真是多餘!”

等大殿之中隻剩下兩宮皇太後、小皇帝載淳和文煜時二女才抱頭痛哭,哭得淒淒慘慘戚戚,比鹹豐駕崩時還悲傷,過了良久文煜才打斷二女的哭聲說道:“二位太後莫要悲傷,一切有恭親王和像微臣這樣的丹心赤忱之臣為你們撐腰,大清的天絕不會塌下去,微臣臨走之時恭親王正和西方各國商量對策,用不多久就會傳來佳音。”

慈安擦了一把淚水反倒首先安慰起慈禧來,柔聲道:“蘭妹子,文大人說的有道理,咱們孤兒寡母的要想不受外人欺負必須依靠恭親王,一切都得等回到京師後再做定奪,現在咱們就得忍氣吞聲,你說呢?”

別看慈安比慈禧小兩歲,由於地位在那擺著,慈禧不得不叫慈安姊姊,而慈安也隻能順其自然以妹子相稱。

慈安大智若愚,優於德;慈禧精於算計,優於才,隻不過此刻的慈禧羽翼未豐,遇到此等大事自然聽從慈安的意見,抬起梨花帶雨的俏臉低吟道:“姊姊,你怎麼說我就怎麼辦,一切聽你的。”

慈安對慈禧的順從非常滿意,讓文煜下去後突然掏出鹹豐寫給自己的密諭說道:“好妹妹,咱倆同病相憐,以後風雨同舟共渡難關的事情多去了,有些話兒我也不能掖著藏著,你看看這份皇上臨終之前給我密授的朱諭。”

慈禧接過來不看不要緊,匆匆瀏覽一眼嚇得魂飛魄散,抱著載淳就給慈安磕頭謝恩,惶恐地說道:“姊姊此恩此德真是驚嚇奴婢啦,奴婢絕不敢幹那種大逆不道犯上作亂的事情,如若姊姊不相信,就請姊姊現在就使用祖宗之法治罪於我,奴婢絕無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