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那得生把清廷開出的條件原原本本跟黃孛複述一遍,然後可憐巴巴看著黃孛。
黃孛低著頭假裝沒看見,暗自盤算清廷給自己開出的條件,除了第一條外其餘兩條都不是什麼難事,自己本來就沒打算把力氣用在大清朝上,踹清廷兩腳就想敲山震虎亮亮肌肉,迫使清廷知難而退把注意力轉移到太平天國身上,自己好騰出手來全力以赴對付西方列強,把失去的土地和民族利益奪回來。
可是看那得生翹首期盼的樣子,十有八九是看中了第一條,盼望自己偃旗息鼓回到以前的樣子做清廷的忠實仆臣,他好做那威風八麵的八府巡撫,可這是不可能的,別說逢場作戲的磕頭大哥了,就是黃孛自己親爹親娘穿越過來求自己都免談。話說回來,如果一口就斷了那得生的念頭黃孛還有些於心不忍,不管咋地此人還挺重感情,關鍵時刻心係自己,再說還有身旁的董卿,當初若不是他雪中送炭,自己也許就交代在李昭壽淫威下。
黃孛前思後想覺得還不能一下子掐死那得生的奢望,抬起頭轉身問董卿:“董二哥,你現在跟我大哥混個什麼職務?”
黃孛沉默這麼久,都快把那得生憋瘋了,聞得此話猶如抓住救命的稻草,急不可耐搶先道:“孛弟,一提起這件事我就羞愧難當,由於你大哥不爭氣,到現在董卿還在我家當一個看門護院,難得這次有這麼一個好機會,你可一定拉兄弟一把!”說著,那得生一把抓住黃孛的手哀求道:“那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都在等你施舍,不看僧麵看佛麵,老太太在世時還把可馨兒收為義女,過了年可馨兒就要給你生個侄子,你這個當叔叔的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那得生越說越可憐,特別是最後一句,說的黃孛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來,連董卿都跟著嗬嗬直笑,被那得生哭窮的悲傷氣氛也隨之減去不少,黃孛搖頭笑道:“大哥,這個忙我一定幫,可是我也不能無條件地全盤接收朝廷開出的條件,那華夏帝國的大旗可不是我一個人豎起的,而是六安和登州千千萬萬軍民的共同願望。皇上我可以不當,但是大旗可不能倒,這可是原則問題,不能摻雜著亂七八糟的私念。”
一句話就把那得生最美好的願望撲滅,眼神不由得流露出失望的目光,董卿急忙勸道:“那大人,黃公子說的有道理,現在黃公子幹的這番大事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能答應兩個條件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你可不能隻顧自己陷黃公子於不義,埋怨黃公子。”
雖然另外兩個條件也可以讓那得生升官發財,但那都是有權無勢的空架子,什麼光祿寺卿,宗人府丞,說白了還沒有地方知府有油水。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可不是無中生有的,那是幾千年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至理名言,那得生當上清水衙門的官吏,那家可以借光,董卿可占不了一點便宜。此時此刻董卿卻能舍己為人替那得生考慮,就憑這一點就讓黃孛另眼相看,若不是怕連累那得生,黃孛真想把董卿留在身邊。
那得生見事已至此,隻好退而求次之,喟然道:“嗨,我也不是沒考慮到這點,孛弟能毫不猶豫答應我另外兩條,就算大哥沒白交你這個弟弟,”那得生站起身深施一禮認真道:“我代那家一百多口謝謝孛弟了!”
黃孛微笑著凝視那得生,即不謙讓又不說話,看得那得生心裏直發毛,用半拉屁股坐在椅子上惶惶不安問道:“孛弟,你不是後悔了吧?連這個都不答應你大哥?”
“哈哈哈,我說過的話哪有後悔的時候?我是在想,你當上那華而不實的破官董二哥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那得生沉思半響說道:“最起碼為董哥在京師謀個好差事,實在不行我和董卿吃一碗飯,我那得生絕不是隻顧自個兒享樂那種人。”
這話黃孛完全相信,要不是看上那得生這個優點,黃孛還不屑於跟那得生交心,含笑起身在大廳裏轉了一圈,走到兩人麵前說道:“我有一個主意,咱們把朝廷提出的三個條款改改,再加上一條,然後按我的意思去辦,保證那大哥能當上一省的巡撫大人。”
黃孛這番話真是出乎那得生和董卿意料之外,兩人麵麵相視,異口同聲問道:“怎麼改?”
“其實很容易,我不稱王稱霸,隻豎起華夏帝國的大旗裝裝樣子,然後簽訂一年的互不侵犯條約,過了一年之後我就要打進北京城取而代之!”
“啊?”那得生聞聽跳起來嚷道:“你這是什麼狗屁條約?若是傳回朝廷別說巡撫了,估計我的小命都沒了!”
黃孛根本無視那得生的一驚一乍,接著說道:“如果朝廷答應那大哥坐上一省巡撫的寶座,我就跟清廷簽訂十年的互不侵犯條約。”
聽黃孛這麼一說,兩人似乎明白點什麼,不過還有點不明白,董卿問道:“黃公子,如果一年之內英法聯軍打回來找你報仇雪恨,朝廷依此為倚仗出爾反爾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