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台山到膠州府有三百多裏路,出登州府境地就是萊州,可算是近鄰;而從煙台山到陽信,橫跨四州八縣,距離超出何止一倍?沒有八百裏也有七百多裏距離,黃孛欺負方漢鼎路盲,閉著眼睛胡說八道。
黃孛耍小聰明,卻不知自己撞到槍口上,方漢鼎比黃孛還熟悉魯北的地理環境。
蓬萊到陽信這條通道是方漢鼎後期常駐之地,打從第一次登州保衛戰生擒活捉陳國瑞開始,到後期統帥登州府三千民兵預備役野營拉練,方漢鼎就沒離開此地半步。什麼黃縣、朱橋鎮、萬羅河如數家珍,甚至遠在武定府的濱州都去過兩回,與駐紮在陽信的裘輝喝了好幾頓酒。
方漢鼎裝瘋賣傻假裝糊塗,笑道:“團主,你的建議卑職本應該無條件接受,可是我實在太想念七娃這些弟兄了,能不能咱倆換個線路,我負責膠州方向你負責陽信,正好你還可以看看裘輝他們,打過了年你都沒看望人家,時間久了恐怕讓弟兄們心寒。”
理由充分又冠冕堂皇,弄得黃孛百口莫辯,想想算了,憑自己的聰明才智,就算遠點也不一定輸於方漢鼎,再說隻要架好線路,贏家隻有華夏帝國,其餘的都是嚎頭,沒有實際意義。
“行,就按你說的辦,你負責東麵,我負責北麵,一個月之內驗收成果,你準備帶多少人架設線路?”
“洋人必須跟我,沒有他也許把線路架到清妖那裏去……”
話沒說完,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然後我和小虎率領一支三百人的隊伍,順便叫鮑鑫做幫手,這小子現在與朝鮮人打得火熱,有他出麵又能多出幾百生力軍。”
不提鮑鑫黃孛都忘了方漢鼎背後說自己壞話的事,聞聽嘿嘿笑道:“小虎可不行,現在華夏帝國潛流暗湧,一夥利令智昏的奸商們正準備破壞華夏帝國正常經濟秩序,小虎得保護新成立的錢莊和糧鹽鋪,鮑鑫可以考慮,不過我有一件事想請教方兄,”黃孛湊至方漢鼎跟前調侃道:“你拉鮑鑫入夥,不是想利用鮑大哥的人脈關係偷偷靠近我給你介紹的那位朝鮮姑娘吧?”
“團主,我對天發誓,末將一直以國家大事為重,絕不摻雜個人情感在裏麵,不信你問鮑鑫?”
“問什麼問?”黃孛眼珠一瞪譏諷道:“鮑鑫都告訴我了,你天天背後說我壞話,什麼重色輕友,什麼隻顧自己瀟灑不顧兄弟們煎熬,等給你介紹個姑娘時,你還推三阻四說什麼要當和尚,行啊方兄?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一手?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跟我玩心眼,今日如不實話實說,陽信那條線路你修定了!”
“別呀公子,”方漢鼎趕緊作揖告饒道:“別看我一大把年紀,娶老婆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羞澀靦腆是難免的,我保證下不為例,以後有啥相思話第一個跟公子說。”
方漢鼎還不到三十,麵目光滑,天生奶油小生形象,一隻手還假裝捋著胡須,不倫不類的滑稽相逗得黃孛開顏為笑,用槍指著方漢鼎笑道:“八格牙魯,你的心眼大大地壞了,還不趕緊開路?”
送走方漢鼎,許洪實在憋不住好奇問道:“團主,你最近怎麼竟說一些聽不懂話?八格牙魯是啥?昨晚喊我許老哈,這都是哪和哪啊?”
“嗬嗬,不懂就對了,用不多久你就會明白八格牙魯是啥意思,至於老哈是我臨時起意給你起的名字。你和大熊號稱哼哈二將,單打獨鬥你打不過大熊,所以大熊先占去‘哼’字,你隻能落個‘哈’字,以後見到大熊,咱們都可以叫他老哼,等你們有了孩子,哼哈二將還得傳給下一代,你倆隻能舉著老哼哈的牌子跟我打江山,老哈就是這麼來的,你的明白?哈哈哈……”
說幹就幹,當天黃孛就讓曹洪心率領五百民兵預備役架設線路,自己和馬坤易領著一支小分隊在前麵勘查地形。
架設線路最難的是取材挖坑,黃孛選來選去發現還是沿著官道和土路兩側架設最為快捷,雖然有些繞遠,好在不用爬山涉水,當天隊伍就來到嚴立本老家棲霞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