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名精幹將士組成的突擊隊第一批駛離八公山奔向韓家衝,由於兩地相距四百多裏,一人雙騎還跑了一整天,午夜才趕到韓家衝城牆下。
城牆上的衛兵借助火把光亮認出黃孛之後,韓家衝立刻變得喧鬧起來,等一行人駛入關隘,黃孛見到前來迎接的老耿頭差一點喜極而悲,跳下馬上前一把抱住老耿頭,過了良久一老一少才慢慢分開。
借助火把的光亮,黃孛發現老耿頭已經滿頭白發,麵色憔悴,一雙手不知因為激動還是身體虛弱不停地抖動。
“冰康先生,您老沒事吧?”
“咳咳咳……”老耿頭掏出一粒中藥丸子扔進口中,笑道:“黃公子莫要擔心,前段時間急火攻心落下點後遺症,見到公子已經好了大半,聽奇豐說你們最快得月初才能趕回六安,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帶著天鬆眾兄弟?”
“冰康先生,說來話長……”
話猶未了,心直口快的郭大嘴從人群中擠到黃孛跟前,立正敬禮興奮道:“團主,聽說你要回來,大夥都樂瘋了,快給我們講講新根據地的情況,讓我們這些守家的弟兄們開開眼。”
黃孛打了郭大嘴一拳笑道:“你小子還改不了話多的臭毛病,先將這些兄弟們安頓妥當,然後把所有好吃的全都捐獻出來,最好再讓他們洗個熱水澡,我們一口氣整整跑了四百多裏地,屁股都他娘的快顛兩半了,明日一大早他們還有重要使命完成。”
“什麼重要使命這麼著急?”
“嘿嘿,天機不可泄漏,快去安排。”
送走突擊隊,黃孛扶著老耿頭歡喜道:“冰康先生,今晚我住你家呢還是老地方聚義廳?晚輩有幾件重要事情要向你彙報。”
“咳咳咳,公子長期在外有所不知,自從接回家眷後我已經將家安置在原鹿牛蒡的家宅,與七娃做鄰居,不遠不近也有七八裏,黑燈瞎火趕夜路實在不便。”老耿頭喘口氣又道:“趕巧前日來了兩位太平故友拜訪我,我就臨時搬到聚義廳陪他們,今晚咱爺倆就在聚義廳過夜,交流一下情報後再酌情商議下一步行動。”
黃孛本憋了一肚子話不吐不快,冷不丁聽老耿頭道出故人來,腦海裏立刻湧出石達開,激動得脫口問道:“是大英雄翼王石達開?”
“嗨,石敢當兵敗大渡河,去年仲夏已殞命於成都城內,此消息我還是見到故人後才知曉的,走吧,我還有比這更驚人的消息要告之黃公子!”
還有比石達開死訊還大的消息?黃孛呆傻地望著老耿頭,腦海裏瞬間冒出洪秀全的信息,算算日子不對,難道曆史規律因為自己全改變了方向?
“走啊?”老耿頭拽著黃孛向聚義廳走去,苦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要公子回來,我這心裏就踏實多嘍!。”
黃孛膽戰心驚扶著老耿頭回到聚義廳,兩人來到黃孛以前住過的內室相對而坐。
少頃,一位老仆人給老耿頭端上一碗中藥湯,然後遞給黃孛一杯熱茶恭敬道:“黃公子先喝杯茶暖暖身子,飯菜稍後就好。”
“這位是……”
“這是我從老家接回的家人,徐榮,叫他老徐即可,早期也參加過太平軍,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說話不用避諱。”
老耿頭喝了一口湯藥緩緩道:“公子離開六安這段日子,天下發生了天翻地覆變化,且不說石達開的噩耗,連洪秀全業已病入膏盲,也許咱倆說話工夫他已經撒手人寰,為了安定人心,上個月洪秀全立長子洪天貴福嗣位皇位,由洪仁玕和李秀成共同輔佐。由於太平高層領導之間互相猜疑,彼此睽隔,再加上湘軍和淮軍與洋人勾結在一起,太平軍被打的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天京外圍的寧波、紹興,餘姚、金華、等戰略要地已經一一落在清妖之手,杭州和天京岌岌可危。這次來的是李秀成堂弟侍王李世賢,另一位是上次黃家大院遭劫難時前來通風報信的封熙永,他們找我的目的想借助咱獨立團的力量化危為安。能出兵最好,不能的話提供一些火器也感激不盡,隻要讓太平天國渡過此難關,他們願意捐獻出太平天國一半的國庫財寶做為報酬,我借口你這兩日就要返回六安暫時搪塞過去,是幫還是不幫你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