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曹四正帶領著鄉親搬運木杆,兩聲槍響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見大嘴慌慌張張帶著幾人鑽進樹林頗為奇怪,皆注目觀之,不知發生了何故。
追兵也被山腳下的難民嚇了一跳,眾人七嘴八舌議論開來。
“哪來這麼多人?難道是救徐德林的嘍囉?”
“我看像,剛才那夥逃跑的人一個勁喊風緊扯呼,必是同夥無疑,老百姓不會這麼喊。”
“嗯,下麵那些人裏好像還有幾個背槍的,十有八九是來救他們頭目的刨夫和攬頭。”
“怎麼辦?回去報信還是殺下去?這要是抓到這麼多匪徒,咱們可發大財啦。”
正議論間,三位老毛子已經向山下奔去,剩下的八旗兵見狀隻好跟上,不一刻便來到樹林旁,見老毛子並沒有衝進密林而是折向難民,八旗兵毫不遲疑也緊忙跟上。
大嘴等人躲進的樹林茂密廣闊,但已經是森林邊緣,突出的部分正好擋住追兵大部分視線,因而他們所看到的景象隻是冰山一角。
等八旗兵繞過林邊,曹四帶領著的鄉親和獨立團小分隊霎時全都暴露在眾人眼前,挨挨擠擠的近千人唬得八旗兵和三位老毛子倒吸一口涼氣,扭頭就往回跑,可惜一切都遲了,衝出密林的大嘴一眾人堵住去路。
大嘴手下有二十多人,對方隻有十幾人,一方隻想逃命,一方枕戈待旦,雙方高下立判,很快八旗兵全被生擒活拿,隻剩下三位老毛子負偶頑抗。
老毛子魁梧健壯,兩三個獨立團將士對付一個老毛子才打個平手,直到增援部隊上來才結束戰鬥,累得大嘴連踹的力氣都沒了,騎在一位膀大腰圓的俄軍身上氣喘籲籲道:“這他娘的老毛子屬熊的,怎麼這麼大力氣?弟兄們記住了,以後再和老毛子交手,能用家夥的盡量用家夥,赤手空拳跟他們打還真他娘的費勁。”
“那打死了怎麼辦?你不是要活的嗎?”
大嘴喘了口氣笑罵道:“靠,我說以後。”
一聲黃孛的口頭禪驚醒大嘴,急忙站起身挨個詢問八旗兵哪個懂老毛子話,不會的抬腳就踢,可惜所有八旗兵都挨了大嘴一腳也沒找到一位懂俄語的人才。
這下可難住了大嘴,忽然想起金偉傑的好處,怪不得黃孛把金偉傑奉為上賓,原來自有它的道理,以後自己也得多長個心眼,凡是有一技之長的都招攬門下,讓自己周圍也聚些博學多才的能人,等衣錦還鄉見到黃孛,那可比建立幾個根據地還要露臉,說不定黃孛一高興也讓自己率領個左路軍衝鋒陷陣,那有多美!
“嘿嘿……”想到妙處,大嘴禁不住笑出聲來。
“大嘴將軍,”一位叫莒五的親兵打斷大嘴的意淫,提醒道:“沒人會老毛子話不要緊,咱們可以審問八旗兵,就問他們為什麼跟老毛子在一起,來了多少人。如果怕他們不說真話,咱可以把他們分開審問,然後再把情報彙集到一起分析是真是假,凡是不說真話的就地宰了,你看怎麼樣?”
“我靠莒五,你怎麼不早說呢?快快快,就按你的意思辦,兩人伺候一個全都拉進樹林裏審問,有膽敢撒謊尿屁的就地正法,不用再請示。”
這一下樹林裏熱鬧了,慘叫聲不絕於耳,仿佛生豬屠宰場。
大嘴特意留下八旗兵的頭目親自審問,臉上剛劃破一道傷口,小頭目便和盤托出,道出的情報著實嚇了大嘴一跳。
原來駐紮山後的隊伍是清俄聯軍的先頭部隊,抓到的這些人是他們的斥候,目標就是華夏先鋒隊的後方之地——清津府。
等所有情報陸續彙集到大嘴麵前,大嘴更是大吃一驚,事態比自己想象的還嚴重。
清俄聯軍共有八千多人,山對麵的八旗兵有五百人馬,老毛子一個排三十多人,至於聯軍總共有多少俄軍八旗兵全都不清楚。排這個稱呼大嘴還是第一次聽說,除了新奇外也沒多想。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意外情報,在敵營裏還有幾位重要俘虜,領頭的是當地的“刨夫”徐得林,關於“刨夫”和“攬頭”八旗兵隻知道是當地的土匪,到底什麼來曆誰也說不清楚。
這下可難住了大嘴,如果按原計劃執行,放任清俄聯軍襲擊華夏先鋒隊老巢,別說大嘴自己了,就是帶來的所有獨立團將士都不會答應。可是冒險出擊,三百將士豈是近萬敵人的對手?那跟飛蛾撲火有什麼區別?更何況還有六七百老弱病殘?若有啥閃失,黃孛不槍斃自己,自己也得結果了自己小命,大嘴一時處於兩難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