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孛的行蹤徐德林隻猜對了一半,黃孛在追殺了維嘉之後真是朝西躲進老爺嶺,距離牟甲泰的老家——小六道溝隻隔了一座山。但是戰場瞬息萬變,俄軍主力也發現了黃孛,周圍百裏的沙俄聯軍可以說傾巢而出,把黃孛追得隻能向北再向北,明知道越往北走越遠離已方根據地,但是為了保存有生力量隻能鋌而走險殺進敵腹,經過無數次戰鬥殺到一塊
死地——斷崖隘。
斷崖隘頂呈圓弧形,正前方是一座更加陡峭的山峰,一道寬約百米的瀑布憑空而下,其流速猶如萬馬奔騰一瀉千裏,穀底咆哮如雷飛沫反湧,騰起的白霧一直順著峽穀延伸十幾裏。靠東麵氣勢稍緩,但是從上到下也接近百丈,稀稀拉拉的瀑布把懸崖遮擋的猶如神秘的巫婆,不知何時伸出長舌吸光陷入絕地的獨立團眾將士。
黃孛所率領的隊伍已經在此堅持了三天,眼看著彈盡糧絕全軍覆沒,黃孛第一次感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若不是周鳳和馬坤易死死守在跟前,黃孛真有一死之心跳下懸崖尋找解脫。
“黃將軍,”站在一旁的瓦夏嘻笑道:“別看老毛子人多,我看他們被咱們獨立團眾兄弟打怕了,再揍他們幾天,他們一定夾著尾巴逃回海參崴,你沒發現老毛子現在的攻勢越來越沒勁?估計打他們從娘胎出來也沒見著死這麼多人,老毛子欺軟怕硬的,用不了幾天一定會撤兵。”
瓦夏不知深淺,俄軍減緩攻擊並不是怕了獨立團,而是想把獨立團困死餓死在斷崖隘上,不過望著興奮的瓦夏,黃孛內心多多少少有些安慰,不為別的,就是因為瓦夏的哥哥到底不是死在自己手裏,而是死在老毛子刀下。
當初若不是為了追殺瓦夏和哈丹巴特兒,黃孛也不會以身犯險追進敵人腹地,俄軍向東黃孛追到東,俄軍向西黃孛追到西,甚至俄軍撤向大本營都被黃孛截了後路,最後哈丹巴特兒終於明白過味,把維嘉推到陣前親自操刀砍下腦袋。
“黃孛,我知道你痛恨賣友求榮的敗類,今天我就替你除去此禍害,從此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咱們雙方各自退兵五十裏,那五萬兩白銀明天天黑之前我一定送到你的帳前,怎麼樣?”
“休想!維嘉是可惡,你他娘的也不是好東西,今天若不取你項上人頭,你就是逃到呼倫貝爾大草原我也不會放過你!”
等瓦夏用俄語喊完,哈丹巴特兒瞬間被一群老毛子砍成肉醬,驚得黃孛一時到不知如何是好。
哈丹巴特兒是蒙古貴族,但是在老毛子眼中連一條狗都不如,仇是報了,可是黃孛也暴露了身份,黃孛率領的隊伍還沒撤回二十裏,鋪天蓋地的俄軍便堵住黃孛的退路,追擊者獨立團很快變成被追擊的對象,等黃孛想脫身已經為時已晚,隻能挑敵人薄弱環節突圍。
身陷險境,人困馬乏,黃孛想不狼狽都難,等隊伍逃到斷崖隘,親兵營經過連續惡戰隻剩下五百人馬,若不是周元丹左路軍幾千人馬跟了上來,黃孛早已戰死沙場。
經過斷崖隘幾日鏖戰,跟隨黃孛的獨立團眾將士隻剩下不到一千人。
“團主,咱們還是下到崖底尋找出路,老毛子把火炮運來了,估計明日一早就會發起強攻,再不走必死無疑。”
趕來的許洪和董飛打斷黃孛的思路,黃孛望向穀底眉頭緊鎖。
此時夕陽西下,穀內更加深邃曲折,水流撞擊兩岸岩石發出的轟鳴聲把橫七豎八的樹幹震得瑟瑟發抖;怪石嶙峋的穀底連個落腳處都沒有,就算人下去了怎麼走出一望無際的大峽穀?如果敵人在峽穀外麵等著自己還不是死路一條?
走峽穀九死一生,不走峽穀更是在劫難逃,兩害相較取其輕,黃孛隻能采取眾人的建議下穀底尋找活路。
為了保險起見,黃孛先讓許洪和董飛率領一小隊將士先下到穀底,如果真能找到出路,然後再組織人馬分批突圍。
大家找了一處水勢稍緩之處放下許洪和董飛,同時放下的還有五位士兵,每個人身上都捆著繩子,七八個人拉著一位緩緩向下放去……
到了懸崖中間,突然間一條碗粗的大蟒蛇躥出水簾撲向許洪,巨大的力量把拉著繩索的士兵甩到空中,眨眼睛許洪這組人馬連繩子都銷聲匿跡,驚得崖山所有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