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我主動要去的。”坐在刀光劍影的大帳裏,賈似道心中忐忑不安,懾於李思齊的威壓,他竟老老實實,一句廢話也不敢多講。
“那你有何憑恃能說降襄陽?”或許覺得自己的態度也有些嚴厲了,李思齊麵上多了幾分和善,他緩緩解釋道:“非是我要問你這麼多?而是這會影響到我的戰術部署,所以我必須要很詳細地知道,賈先生莫怪。”
“那裏,是我唐突了,打亂的將軍的部署,不過主公的意思也是能不動武則盡量不要動武,所以我才敢毛遂自薦,我和襄陽製置副使呂文德私交頗好,可以和他說上話。”
李思齊沉思了片刻又問道:“那先生需要我們幫你做點什麼?”
“將軍屆時隻要在襄陽城外適當製造點壓力便是了。”
李思齊點點頭道:“如此,我派人護送你去襄陽!”
“上將軍,末將倒有一計,可配合賈先生的說降。”帳下站起一將,正是剛剛被升為左將軍的餘階。
“你說來!”
餘階走到賈似道麵前,笑笑道:“據我所知,鎮守襄陽西門的李伯淵原本就是武仙軍大將,被蒙古人擊潰後,投降了宋國,現在宋國政局動蕩,人心不穩,李伯淵的老母妻兒尚在穎州,他焉能安心,如果能將李伯淵也說反投降,那呂文德見大勢已去,自然也就聽從了賈先生之勸,此乃釜底抽薪之計,賈先生以為如何?”
“餘將軍的好計!”李思齊雙手擊拳喝彩道:“我這就派人將其老母接來,再修書一封給賈先生帶上,若李伯淵肯投降,我保他為穎州團練使。”
賈似道呆呆地望著這個紅得發紫的抗蒙名將,他的計策要遠遠比自己高明得多,有把握得多,李伯淵鎮守城門,他若肯降,那呂文德降不降已經不重要了。
“餘將軍的計策高明”賈似道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道:“賈似道願意一試。”
果然,杜杲聞丁大全謀逆,不禁鬱憤難當,當夜便吐血在軍營病逝,他遺命大將全子才率八萬忠心於他的部隊赴臨安將逆賊丁大全碎屍萬段,恢複趙宋江山。
當賈似道抵達襄陽的時候,全子才正率軍東去,他拜會了呂文德,隻推說自己聞臨安事變便折道返回,絕口不提勸降之事,呂文德當即任他為行軍司馬,參讚軍務。
......
這幾日李伯淵顯得憂心忡忡,每日天不黑便回到家中,他的妻兒老母都在穎州,襄陽的住處隻有一個新娶的小妾,名喚玉娘,玉娘是也是知書人家女兒,溫柔賢惠,知道丈夫有心事,也不多問,每日隻是做好飯菜,夜間曲意迎奉,極盡所能安撫丈夫。
這一日,李伯淵回來晚了些,天已經黑了,玉娘急忙給丈夫脫外套,李伯淵擺擺手止住了她:“算了,今晚是我值夜,這外套就不脫了,我吃了飯就走。”
玉娘應了一聲,急忙擺上了飯菜,又拉過椅子,拍了拍灰,服侍丈夫坐下,李伯淵舉起筷子,隻掃了一眼桌上,便緊鎖眉頭看著她,最後開口道:“怎麼還是醃蘿卜條,不能換一樣菜嗎?”
玉娘卻沒吭聲,隻是默默地吃著白飯。
“怎麼?難道是家裏沒錢了嗎?我前兩天不是剛拿回一百貫錢嗎?你是怎麼用的!”李伯淵把碗重重一摔,目光陰沉,審視著玉娘,過了半天,玉娘方低聲道:“這米價又漲了,要八十貫才能買到一鬥,家裏正好沒米了,我聽說米價還要漲,就全買成米了,剩下一點錢買了點鹽,一百貫錢就、就這麼沒了。”說著,兩顆清亮的淚水,從白瓷般的臉龐滑下。
“啊!是為夫不好,錯怪你了。”李伯淵心中抱歉,急替玉娘將眼角淚水擦去,玉娘再也忍不住,撲在丈夫的懷裏痛哭起來:“這日子怎麼這麼艱難啊!”
李伯淵臉色鐵青,一言不發,拳頭捏得嘎巴嘎巴響,連自己的女人都嗬護不了,他這個男人還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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