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也怔了一瞬,繼而笑出。
他摘了麵罩,溫柔地笑著:“沒想到,你一眼就能認出我。”
宋言歡環顧營帳,發現裏麵的裝飾,分明是匈奴一族的裝飾風格。
而在她昏迷前,分明看到他也在戰場……
他為何在那裏,又為何在這裏?
宋言歡沉聲說:“你投靠了匈奴?”
玄燕要去扶她,卻被宋言歡躲過,她再次問:“你投靠了匈奴,是嗎?”
“不是投靠。”
“那是什麼!”宋言歡激動地坐起,卻在半截疼得摔了下去。
玄燕趕忙去扶她,再次被她躲開。
“別碰我!”
玄燕沉沉地說:“不是投靠,是合作。”
宋言歡隻在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在原書裏,玄燕本是前朝皇室遺孤,他的仇人便是奉朝。
他的暗潮閣想要複興前朝,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且不知何年馬月能完成大業。
若是跟匈奴聯手,最簡單不過。
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匈奴有武力,玄燕有智囊,難怪奉朝會連失幾城……
原書裏隻提到過玄燕回到暗潮閣後在江湖上多有動作,壓根沒提到他會跟匈奴聯手覆滅奉朝。
“玄燕,你怎麼能這樣做?我知道你想要覆滅奉朝,可奉朝的百姓也是前朝的百姓啊,他們是無辜的。你的仇人隻是奉朝皇室,這樣聯合外敵對內,你這是叛國!”
玄燕冷笑道:“叛國?大雁國才是我的國,何來叛國之說?”
宋言歡沉痛地望著他,竟覺得短短一年多的時光,她竟認不得眼前這個人了。
分明他們年少相識,陪伴著彼此度過數年時光,自認為是最清楚了解彼此的人,可今日,見到他這樣麵目可憎的模樣,哪裏還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玄燕?
“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的?難道離開京都後,他遭遇了變故?
不能,他乃暗潮閣閣主,在江湖上一呼百應的人物,怎麼會吃苦受罪?
若是劇情安排,原書中有這條線的話,她怎麼會一點記憶也沒有?
玄燕站起身,背身而立。
“阿歡,你受了重傷,還是好好休息吧。”
說完,他便向營帳外走去。
卻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也許,我從沒有改變過,這本就是我最真實的麵目。沒關係,你以後有的是時間重新認識我。”
他沒有回頭,直接掀簾離開。
宋言歡盯著跳動的燭火,閉上了眼。
*
一連幾日,每日都有人來為她醫治,可宋言歡卻再也沒有見到玄燕。
她試圖從伺候她的婢女口中得到些信息。
從她醒來的第二日起,便有個中原女子照顧她的起居。聽聞是匈奴擼回來的,認命做了奴隸。
“玄燕去了哪裏?你告訴他,我要見他。”
“奴婢會轉告將軍的。”
這幾日,她日日問,這個叫宋欣的女子便日日這樣答。
起初宋言歡還信,後來才發現她竟是在認認真真地敷衍她。
“你現在就去告訴他,我今日便要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