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一直在打量琴湖一事,訾容楓當即表示了不滿,他的不滿表現的不是那麼直接,而是捂著胸口,哼唧一聲。
暮雪瞳忙問他,“容楓,你怎麼了?”
訾容楓楚楚可憐地看著她,半響才從喉嚨裏發出兩個字,“心痛。”
暮雪瞳伸手去幫他揉胸,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的琴湖已經笑的前俯後仰,“哈哈,容楓……我看你不是心痛,而是在吃醋吧……”
訾容楓當即惱羞成怒,眼風犀利地朝他剜去,“薑歌,你給我閉嘴,你不開口說話,沒人把你當做啞巴!”
“薑歌”兩個字落到耳膜上,暮雪瞳眉頭一蹙,再一次抬頭朝既是名動三國的小倌琴湖,也是訾明月心愛之人的薑歌看去,良久,才發出聲音,“你就是訾明月的心愛之人?”
說是琴湖也好,薑歌也罷,那個自從暮雪瞳進屋,就始終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的人,在聽到訾明月三個字,忽然就沉下臉,“我不認識什麼訾明月萌後傾天下全文閱讀!”
暮雪瞳瞪大眼睛看著他,眼底全然都是不信,“你真的不認識她,她是你們東陵的長公主,長得麼……”在接下來的五分鍾裏,她用手比劃著,對訾明月的身高,長相進行了非常仔細的描繪。
說完後,眨著眼睛,又問那個臉色看似平靜,眼底卻掩藏不住波瀾暗湧的男人,“薑歌,你當真不認識她嗎?可是她卻告訴我,她這一輩子最愛的就是那個叫薑歌的男子。”
暮雪瞳活了兩輩子,可是除了訾容楓,她真的沒有愛過什麼人,本在“情”字一事上懵懂無知的人,也頓悟出了點東西。
以她剛才所看到的薑歌的身手,絕對不在宋越之下,即便有東陵先帝的遺旨在,他當真逃不出這個供人玩樂,尊嚴盡失的地方嗎?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就想起訾明月說的那句話,“我真的快裝不下去了。
”
有的時候,甘於現狀,不是因為不愛了,而是因為實在太愛,這份愛,已經深入骨髓,根本沒有辦法去剔除。
暮雪瞳把目光移到訾容楓身上,“容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訾容楓對暮雪瞳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應的,當即接上話,“好。”
當天,“南風倌”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盡管手裏捏著先帝的遺旨,在性命和死人的遺旨兩者間,老鴇不假思索地就選了前者。
“南方倌”忽然起火了,而且那火勢蔓延的速度很快,沒多久,不要說在東陵,就算是在三國也是名動的“南風倌”就化作了一片廢墟。
還算好,起火的速度雖快,搶救的還算及時,不少貴重的東西都被搶了出來,那些在白天休息的小倌也無一傷亡,隻是……
一直深居在“南風倌”偏院裏的琴湖,卻……
老鴇癱坐在地上,雙手拍著膝蓋,嚎啕大哭,“我的琴湖啊,你就這麼去了啊,白發人送黑發人,你讓媽媽我怎麼活啊。”
有小倌蹲下去安慰她,根本沒任何作用,她反而越哭越傷心,眼淚鼻涕一把抓,半是真傷心,半是假難過,反正這個時候,真真假假也沒人去追究,她索性哭了個痛快。
沒人看到有三個無意間經過她身邊的路人裏的一個,忽然嘴角嘴角,齊齊抽搐,這個人就是暮雪瞳。
看著聲淚俱下的老鴇,暮雪瞳一連倒吸了好幾口冷氣,乖乖,這演技,放在二十一世紀,就算不是個最佳女主角,也會是最佳女配角。
這世道,適合當演員的人,果然特別的多。
是以,日後的某一天,當琴湖被人在大曆的宸郡王府上發現,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當時那一把火,是宸郡王為了博得美人歡心而放的。
因為有“前科”在,百姓一陣嘩然,這宸王妃也太不像話了,而這宸郡王也當真是寵妻寵得太過分了。
這個消息,不知怎麼的就傳到了暮雪瞳的耳朵裏,她聽後,當即目瞪口呆後,當橫眉豎目,最後勃然大怒,“是誰在嚼舌根,統統抓起來,交給掠影處罰!”
當然了,這是後話,現在說還委實有些早。
……
等暮雪瞳大模大樣的走進公主府,已經換上了男裝,管家看到她,態度自然很恭敬,畢竟是公主新寵,哪裏是他能得罪起的。
暮雪瞳穿越過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可能什麼都沒學好,唯獨一樣,那絕對是學得惟妙惟肖,那就是端著架子,斜著眼睛,從眼縫裏看人男尊女貴之腹黑男色逃不開全文閱讀。
對管家恭敬的稱呼,她隻是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哼聲,她這麼一端架子,本想追問跟在她身後的兩個男人是誰的管家倒不敢開口了。
暮雪瞳帶著兩個始終半低著頭,以額發遮去半張麵容的男人,大步朝公主所住的院子走去。
公主府的下人似乎早習慣了有陌生的男子在府裏行走,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膽量上前阻攔或者詢問。
暮雪瞳推開訾明月的房門,對正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景致發呆的人,低聲喊了句,“公主,看我把誰給你帶過來了。”
訾明月聽出是暮雪瞳的聲音,嘴角勉強扯出絲笑意,側眸朝她看來,嘴巴張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在看到站在她身邊的人時,驀地僵住了,那雙美麗的眸子裏有什麼東西在飛快轉動著,像是琉璃打碎了,有晶瑩的光亮閃過。
按照訾容楓的意思,把薑歌帶進訾明月的房間後,他們至少可以過半個時辰再來,哪裏知道,暮雪瞳當即表示了反對。
不管訾容楓怎麼輕聲咳嗽著提醒她,可以走了,偏偏,一向不喜歡做電燈泡的暮雪瞳在這關鍵時刻做起了電燈泡,而且是非常熾熱的那種。
終於,還是訾明月忍不住了,開口問她,“晚小姐,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要問我?”
或許是因為朝思暮想的情郎就在眼前了,訾明月的眼睛特別的亮,像是被什麼東西清洗過,雪白的臉頰上也渲染上了一層紅暈,煞是好看。
“嗬嗬。”暮雪瞳幹笑兩聲,也自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公主真是聰慧,我就想問一件事,皇上覺得我眼熟,公主你覺得我眼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