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臣也是很善於看人臉色,捉摸人心思的,不要說他剛才已經聽到徐從才喊出的那聲,和宸郡王側妃一樣名字的名字。
有些事啊,還是不知道的好,好奇心的確是會害死貓的,當即就起身告辭,徐從才虛偽的客套了兩聲,找了好長時間的寶貝女兒終於回來了,他哪裏還有心思去理會別人。
他心裏甚至很僥幸,慕容楓剛好要上位,他的女兒就回來了,老天待他不薄。
等那個大臣一走,他立刻就喊來管家,吩咐他,把大門關起來,今天不再見客。
“清麗啊,你回來的正好,宸郡王馬上就會登基成皇帝,你就會是妃子了大唐綠帽王。”似乎已經看到自己成為國丈那一天,徐從才臉上的每一道褶皺裏都蕩漾著得意的笑。
徐清麗看徐從才的反應,心裏當即涼了一大截,她的父親,看似很寵愛她,其實也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的榮華富貴。
她現在要對付的人是周碧歡,也就沒把徐從才的話放心上,一頭撲進徐從才懷裏,沒說話,直接開始嚎啕大哭。
“麗兒,你這是怎麼了?快點告訴爹,你怎麼了?”徐從才輕輕拍打著女兒的後背,關切地追問。
“爹,你不會真的以為是女兒逃婚了吧?”徐清麗是個很聰明的人,也知道像周碧歡那樣刻意給徐從才營造出的好印象,憑借她的三言兩語,根本動搖不了的,幹脆也閉著眼睛開始信口雌黃。
徐從才聽得是目瞪口呆,等徐清麗說完,他的反應,和徐清麗想的一樣,的確不相信代嫁都是周碧歡耍的手段。
“爹。”徐清麗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女兒難道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
徐清麗捋起衣袖,白皙的手臂上有一條還沒完全愈合的疤痕,徐從才雖是文官,還是看得出這是刀傷所致。
“真的都是她幹的?”徐從才咬牙又反問了一遍。
徐清麗在徐從才身上抹了把眼淚,聲音很輕,也越發的楚楚可憐,“爹,女兒好不容易才回到爹的身邊,怎麼舍得離開。”
徐從才輕輕拍著她的背,“好孩子,爹相信你,都是爹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徐清麗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就把看到吳嬤嬤買打胎藥的事也說了出來,徐從才的愣了一會兒,臉色登時變得很難看,“你說真的?”
徐清麗被徐從才的臉色嚇到了,結結巴巴,道:“女兒不敢欺騙爹爹。”
……
周碧歡的院子裏,院門緊閉,空氣裏隱隱約約回蕩著一陣苦味。
一碗冒著熱氣騰騰的墨褐色湯汁,被吳嬤嬤端到了周碧歡的房間裏。
周碧歡知道這個孩子是千萬留不得的,可是,畢竟是她的骨肉,要真打掉它,心裏也很舍不得。
吳嬤嬤看她猶豫,就知道她舍不得,這個時候,正是發揮她忠心的時候了,把湯碗放到桌子上後,語重心長地開始勸說周碧歡。
口水不知道說掉了多少,都開始口幹舌燥了,周碧歡才勉強點頭。
周碧歡把湯碗送到嘴邊時,吳嬤嬤又說:“夫人,不是您心狠不要這個孩子,實在是這個孩子和您是沒有母親情分,您放心,奴婢會給它燒紙,讓它早日投胎。”
“讓誰早日投胎?”伴隨著院門被人踢開的巨響,一道夾雜著驚天怒火的聲音也從院外傳到房間裏。
周碧歡手一抖,湯碗裏的藥汁潑出來了一大半,還算好,她今天穿的本就是深褐色的衣服,倒也看不出來。
“嬤嬤,老爺怎麼會來的,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周碧歡抓住吳嬤嬤的手,身子在顫抖,整個人都慌了神。
吳嬤嬤也慌了,幾個呼吸間,已經強自鎮定了下來,“夫人,您不要慌,也許老爺是無意過來看您呢,這個時候我們千萬不能慌啊,千萬不能慌。”
最後一句話,不知道是在安慰周碧歡還是安慰她自己,反正聲音帶著巨大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