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明月的大婚,正是籌劃一切的時候,想到另外一個女兒人生最重要的時刻,會被她添上一個敗筆,心裏就一陣難受無敵升級王最新章節。
人都說,做父母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對她來說,在得知訾夜鳶這麼多年遭受的苦楚後,她的天枰已經嚴重傾斜了。
……
公主府裏張燈結彩,異常熱鬧,原因無他,正是因為,素來以浪蕩為世人所知的訾明月長公主要結婚了。
這個消息一傳到市井上,百姓們紛紛猜測,這個倒黴,哦,不,應該是幸運兒,究竟是誰啊?
左打聽,右詢問,結果,都一無所知,人們對一件事一旦提起了興趣,卻始終得不到答案,他們通常就會發揮自己異於他人的想象力。
關於這個倒黴駙馬到底是何許人也,就有了以下幾個版本。
第一個版本,這個人,乃是天下第一大乞丐,不是祖墳冒青煙,就是撞了狗屎運,居然被一向都是愛美色的長公主看上了。
第二個版本,這個人,乃是天下第一大富商,在商人至賤的年代,狡猾的他們派出了自己家族第十八代傳人,用美色引誘了長公主,試圖從此擺脫低賤商人的尷尬地位。
第三個版本,這個人,乃是長公主在大街上尋覓“新獵物”時,無意看到的,沒想到啊,見慣了美色的長公主,當即被他迷得神魂又顛倒,顛倒又迷離,不管那人是何出身,直接命人搶回府裏做駙馬了。
其實還有第四,第五……直到第十個的版本,因為一個比一個雷人,一個比一個匪夷所思,也就不一一列舉了。
其實最讓百姓感興趣的不是以上十個版本中的任何一個,而是第十一個,才開始謠傳就被人扼殺在了搖籃裏。
百姓們在發指那些人限製他們輿論自由的同時,保命重要,還真都不敢再四處去說。
這個版本其實是這樣的,他們國家的長公主,作為先帝第一個女兒,也作為幸存下來的唯一一個公主,那絕對的彪悍,也絕對給他們東陵的女子長臉。
他們東陵的長公主,硬是把宣治國的皇長子搶來做了駙馬,這……能不彪悍嗎?
一時間,訾明月成為東陵無數待出閣少女,已婚少婦的勵誌偶像。
更甚者,一些本就潑辣或者不受禮教約束的女子,更是開始當街明搶男子。
一時間,東陵街頭,鮮少看到男子單獨露麵,即便有那麼一兩個膽大的,也都長得慘不忍睹,長相要稍微好一點的男子出門,不是會雇傭幾個保鏢貼身保護著,就是會以輕紗蒙麵。
話題又扯遠了,公主府是很熱鬧,連門框上都帖上了紅色,喜餅,喜果什麼的,都在不斷的朝府裏送來。
不算特別大的公主府,唯有一處,遠離了這些喧囂煩擾。
紫菊是在大院裏長大的,雖然她所在的大院隻有孫慶梅這麼一個女主人,也沒見識到什麼陷害別人流產的手段,她空閑時,話本倒是看了不少。
這丫頭,尤其愛看宮鬥小說,不久前,有個叫什麼紫的寫了一本架空的宮鬥小說,風靡了三國。
那丫頭也是連夜買來看的,到最後,在知道那個無比勇猛,隻需那麼一次就能讓女主生下龍鳳胎的男主死後,兩隻眼哭得像桃核似的。
她生怕書裏那些女人殺人不見血的手段會被人用到自家小姐身上,她很緊張,自從知道暮雪瞳懷孕後,除非是內急,否則一步都不會離開,哪怕是內急,也會以最快速度解決好,然後出現在暮雪瞳身邊,
暮雪瞳看她整張小臉都寫著“緊張”兩個字,反而哈哈笑著安慰她,“紫菊,不要這麼緊張,這個世界上能欺負你家小姐我的人,還真不多武氣淩天。”
紫菊也已經習慣了暮雪瞳的說話方式,雖覺得她說得挺在理,還是語重心長,“小姐啊,現在兩國的關係已經這麼緊張了,而且你的身份他們也都知道了。”
她左右看了看,臉色變得更為緊張,“小姐,奴婢總覺得這個地方不宜呆的太久。”
這些道理,暮雪瞳怎麼會不懂,她朝天空看去,朝霞絢爛,落在人臉上暖暖的,她嘴角綻開淺笑,“紫菊,算算時間,宋越應該快到門口了,你去看一下呢。”
紫菊雖驚訝暮雪瞳怎麼忽然會說這句話,心裏,終究按捺不住想念,又和暮雪瞳說了兩句話,看她躺在藤椅上,眼睛閉著像是睡著了,拿過毯子給她蓋好,這才匆匆朝大門走去。
暮雪瞳等紫菊的腳步聲走遠了,這才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哪裏見半分困意,她如果估算的沒錯,以宋越的腳程,紫菊走到公主府門口,宋越也剛到。
暮雪瞳再次朝天空看去,身邊沒有外人在,再也忍不住了,從藤椅上起身,對著半空就厲吼,“掠影,還堂堂神鳥後裔呢,這麼躲躲藏藏,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了。”
樹葉發出一陣抖動的聲音,半響,有個黑黝黝的小腦袋從樹葉裏探了出來。
這個黑黝黝的小腦袋,毫無疑問正是屬於掠影那貨的。
“飛下來!”暮雪瞳的聲音雖然不高,卻帶著足夠的威嚴,掠影隻猶豫了零點零零一秒就從樹上飛到地麵。
饒是早有了心理準備,看到眼前這副模樣的掠影大俠,她心肝還是一顫。
如果不是這眼神看了這麼眼熟,她真的已經認不出這還是曾經那隻一看到母鳥,兩隻翅膀就飛不動,口水也橫流的掠影大俠了。
“掠影。”暮雪瞳心驚道,“你這是怎麼了?”
伸手讓它跳到自己掌心裏,暮雪瞳能感覺到它以兩隻鳥爪支撐的身體在顫抖。
掠影大俠自然是不會開口回答她,暮雪瞳盡量小心的扒開它的羽毛,手才碰到它的羽毛,一直都保持安靜,也做出一副知錯樣子的掠影忽然嘎一聲尖叫。
暮雪瞳對它也算有點了解,知道它這樣慘叫,肯定是因為自己不小心弄痛或者是戳到了它的痛楚。
可是……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還沒完全碰到它的羽毛,更不要說肉了。
把掠影從鳥頭打量到鳥尾,還真讓她察覺了不對的地方,看著掠影近乎是光禿禿的羽尾,在忍住笑的同時,臉上做出勃然大怒的表情,“掠影,是哪個不要臉的,居然……居然把你的內褲給脫了。”
暮雪瞳沒能忍住,終於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掠影……哈哈……”
掠影不樂意了,也很受傷,朝笑得肩膀亂顫的暮雪瞳翻了個白眼,那意思,無非是,真沒見過大世麵,還沒看到真正把內褲脫掉的鳥,就笑成這樣。
等暮雪瞳放聲笑完,掠影也已經氣得再也生不出氣來了,攤上這麼個主子,你讓它一隻鳥說什麼好呢?
既然本就什麼都說不了,那就不說好了。
暮雪瞳也不想再刺激掠影了,把它捧在手心裏就朝屋子裏走去,被人拔了那麼多尾毛應該很痛吧,她想著雖然種類不同,關於痛的理解應該都差不多,她想回房給它上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