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明月臉色一沉,打斷了他,“難道還要本公主說第二遍嗎?”
那將士低頭,“屬下不敢!”
……
大曆和東陵的交界處,確定身後沒有追兵了,暮雪瞳這才推開身後人,“差不多可以了,你還真挾持上癮了!”
顧飛還算好是個練家子的,不然被她這麼毫無任何預兆的一推,不摔得個狗吃那東西才怪。
他看著拿出絲帛,到小溪邊擠幹擦脖子和手的暮雪瞳,看到她眉色間的淡然從容,不解道:“宸王妃,你剛才為什麼……”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下去,暮雪瞳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麼,等把十個手指都擦幹淨了,這才漫不經心地睨了他一眼,“你傻啊,我要不乘訾明月不注意把你的手架到我脖子上,你怎麼脫身,我又怎麼離開公主府呢?再說了,你一心想成為刺蝟,我其實也無所謂,可是,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看到血腥的場麵,就順便幫了你一下重生爬坑王。
”
顧飛已經有點習慣他的說話方式,也沒多理會,側著頭打量她,“你真想離開公主府?”這段時間,看她這麼安於現狀,還以為她真是個安於現狀的女人,沒想到啊,她的不動,就是為了更大動靜,或者叫,為了在出其不意掩其不備間,達到自己的目的。
顧飛也不算笨,通過暮雪瞳說話的表情就猜到了一些事,隻怕,她早就猜到訾夜鳶醒過來後,會讓他來殺她。
她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不過是為了把訾明月引來,然後再利用他,讓她順利的出了公主府。
這麼一想後,他看著暮雪瞳的眼神就有點奇怪,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心思比訾夜鳶還巧銳的女人。
訾夜鳶什麼事都會考慮再三,因為她是上位者,那麼眼前的女人呢?沒出嫁前,她隻是一品大員家的千金,婚後,她隻是得到丈夫寵愛的王妃,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思?
他當然不會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的身體裏住著的,並不是屬於這個年代的靈魂。
暮雪瞳已經把手和臉都洗幹淨了,把絲帛遞給顧飛,“你要不嫌棄,也洗把臉吧。”
顧飛當然不會伸手去接,他雖然想通了一些事,可,還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長公主對你很好,你既然想離開,為什麼不直接和她說?”
暮雪瞳撇撇嘴,“我也想說啊,可是我怕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不讓我離開,隻能委屈你在弑君的罪名上,再多加一條其他罪名了。”
那個別有用心的人,或許是指她到現在都沒看清的薑歌,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顧飛對那筆寶藏不感興趣,對權利更提不起意思,當然也沒追問的必要。
“名聲對我來說,一直都無所謂。”顧飛語聲淡淡,“我最好奇的是,宸王妃,你不怕我會在這個地方殺了你嗎?你要知道如果是在長公主府裏,我或許還顧忌著點東西,在這裏,我真的什麼都不怕。”
打量了下四周,人煙罕至,不由笑道:“在這個地方殺人,然後毀屍滅跡,那可是絕對不會有人會知道。”
暮雪瞳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偏偏,任顧飛再怎麼盯著她的眼睛看,也看不到任何一絲的驚慌。
她回看著顧飛,清潤的眸子裏甚至帶著淡淡的笑意,“顧飛,你應該知道慕容楓在離開東陵時,因為不放心我,特地把他身邊最得力的人留在我身邊了。”
“你是說宋越?”高手和高手之間,雖有的時候,因為立場不同,經常是敵對的,這並不妨礙他們互相之間的吸引,如顧飛一樣,他很容易就叫出宋越的名字。
“不錯。”暮雪瞳點頭,“就是宋越,你是不是很長時間沒看到他了。”正視上顧飛的眼睛,“另外還有一個人你是不是也很長時間沒看到了?”
“你從大曆帶來的貼身丫鬟。”紫菊的名字,雖然他叫不上,卻是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和長相,算起來,真的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了。
“嗯。”暮雪瞳再次點點頭,“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他們兩個都讓我送回大曆去了,如果沒出意外的話,現在已經到慕容楓身邊了。”
走到顧飛身邊,看著橫貫他臉上的那條猙獰舊疤,無所謂地聳聳肩,“當然了,如果你不相信宋越的身手,認為他們並沒有能夠順利回到大曆,那就另當別論了。”
宋越的身手,顧飛雖沒有正麵交鋒過,還是知道的,論輕功可能不如他,但是其他的拳腳,那絕對在他之上,要說他帶著個不懂武功的丫鬟,就連性命都保不住,不僅是對他,也是對整群學武之人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