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嫻茫然的搖了搖頭,她當然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
真吾和尚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半晌才緩慢道出,“事到如今,老納也該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施主了,因為這青陽寺就是為了施主才存在的。”
他一開口說的話就把書嫻給說懵了,什麼時候自己有這能耐讓這麼多人等了千年的時間。真吾和尚也不管書嫻的臉上表現出來的驚訝之色,繼續侃侃地說道。“自從你去世之後,四王爺終日沉溺在對你的思念與自責的痛苦之中,也不再管世事的糾紛,甘願做一個閑散王爺。他每日到要去地窖看你的遺體,其餘時間都花在教育小世子和畫你的畫像上。你白天所看到的那幅畫像就是由他所畫的。”
書嫻想起那副畫,她還不知道軒的丹青還有這麼地好,把自己的一些特有的神情都一點點畫了出來。
“有一次師祖下山去看他,知道他已經心生出輕生的念頭,每日這樣地過日子,還真不是生不如生。老納是出家人從小就是在這寺廟裏長大的,身入佛門四大皆空,不清楚這塵世間的情愛是怎樣能讓人肝腸寸斷,又是心甘情願,想來四王爺對施主還真是用情至深。”
書嫻的耳朵裏就這麼聽著,心裏就像壓著一塊千斤的石頭,壓得她快要順不過氣來,上齒死死地咬住了下嘴唇,生怕自己又會一不小心哭出聲來,眼淚就在眼眶內打著轉兒,固執地不肯流下來。
她萬萬沒有想到軒會因為自己的離去變得那麼脆弱,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就算自己離開了,也希望能過得好好的,就算他把自己給忘了,就算他再愛上了別人……可是他卻沒有,一直就那麼想著自己,愛著自己。竟然還有了輕生的念頭,自己的罪孽真是深重啊!不知道自己現在聽到這些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悲。軒,你真的好傻,好傻……
真吾和尚看著書嫻那幾近慘白的臉色,即使是在這麼暗的光線下也是那麼的明顯,臉白的有些過分像幽靈。
“施主也不必傷心難過了,先聽老納把話說完。”
書嫻回過神抬起淚眼又看著他,隻見他的嘴唇動著連帶著胡須也抖動了,“師祖那次下山專程去看他的寶貝徒弟,不忍心看他那個樣子,冒著違反天意也要告訴他你還有機會活過來,當時他激動地語無倫次,說要是你能活過來,要他做什麼他都答應。師祖還是嚴肅地告訴他,說你隻是有可能會活過來,並不是有十足的把握,還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醒不醒得過來這還得要看天意,天意是怎樣,誰都不能去更改。”他停了一下,靜靜地聽著不遠處那佛塔之上風吹動著小銅鈴所發出的清脆聲響。
“盡管師祖說得是如此模棱兩可、不能肯定,但是四王爺始終都覺得有了一線希望。師祖被他的一片癡情所感動,決心要幫他實現這個願望,從他那裏要了一幅你的畫像,算到世世輪回千年之後,如果有緣能遇到今世的你,再給你解除記憶的封印,看能不能說服你能回到他的身邊。”
書嫻的表情有些傻氣地看著他,真吾和尚笑道,“老納知道施主想要問什麼,是不是想問老納是如何知道的這般清楚?對不對?”
書嫻忙不迭地點著頭,高僧就是高僧,沒有什麼事情是不知道的。
真吾和尚又笑道,“師祖仙逝之前把他的預知神力和這部分的記憶都傳給了下一任住持,讓他繼續完成這件事情,就這樣一任接一任,一代傳一代,這青陽寺每一任的住持都繼承了師祖的遺願,始終守著這個約定保住這青陽寺,就是等著轉世後的你能找到這裏,即使我們有能力知道你在什麼地方,但卻不能直接去找你,隻能你自己主動地尋來。為了能讓你來老納先前不得不玩了一些小手段,那些事情給施主帶來困擾還請施主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