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吝嗇地收回了它最後一縷的霞光依依不舍地沉入了天際,隻在那天邊留下了一片淡淡的光暈。夜幕降臨,昏暗的街道兩邊開始掛起一盞盞各式各樣的燈籠,給街麵地灑上一層輕微的光亮。
這時,一聲低沉狠戾的叱馬聲響起,長臂揚鞭,垂落馬臀,馬兒吃痛揚蹄而起,飛奔著直入深巷之中,馬蹄聲響徹街頭巷尾。寬大的錦袍下被夜風吹得翻飛揚起,眉頭微沉,一雙眸子像蒼鷹之目一般犀利,在夜色中猶為懾人,抿緊的薄唇似險刃一樣鋒利迫人。
幾年前就已經向聖上表明從此不再過問朝事,今卻突然召見,要將四年一度的萬國大會交於他來監理。萬般推脫之後還是沒能推掉隻好灰心喪氣地領了這個差事。當時在場的還有其他人,都被他那殺人的目光嚇得唯唯諾諾,隻有那當今聖上,他的三哥楚楠宇卻不吃他那一套,橫說豎說還是讓他垂首接任。
“籲~”馬兒騰空止步在瑞靖王府門前,楚楠軒翻身下馬,落地展袍,動作幹脆又利落,難擋其風華絕代之氣度。
管家周伯早已守候在了門口,見他一下馬便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地從他的手中接過韁繩笑道,“王爺,您回來了!”
“嗯!”楚楠軒目不斜視地提袍上台階。
周伯把馬交給了門口的小廝又跟了上去說道,“王爺,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是先用膳呢?!還是先淋浴更衣?!”
“本王今日乏了先回房,不必準備膳食了!”
“是!”周伯低著頭應著,從不多說一句話,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楚楠軒一身朝服行色匆匆地往自己的別院走去,一路走來發覺府裏的丫頭小廝們今天有一些反常,雖說還是跟平常一樣見自己都退避三分,怎樣的反常卻又說不上來。
推開門大步朝寢間走去,按照他的習慣每天的這個時候那裏都已準備好熱水,因為不喜歡有旁人在一旁伺候,所以此時整個逸軒苑內沒有一個下人。
還沒進入內室就聽見裏麵傳出的水聲,楚楠軒頓時冰寒了臉,哪個奴才不怕死竟敢在這個時候私闖這裏。本就心情不爽又遇到個不長眼的,他渾身散著戾氣走路帶風地繞過了碩大的錦織屏風,卻見一女子背對著自己浸泡在浴桶中,烏黑的發絲遮住了她身後大半的春光。
這幾年來幾乎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青楚國的瑞靖王爺為了自己心愛的王妃而終身不再他娶。可偏偏就有些不知死活的女人愛主動貼上來,來一個就被楚楠軒趕一個,趕不走就用抬的,抬不走的就得用其他方法了。人家都說他的心比石頭還硬,比冰山還冷。時間久了那有什麼想法的也變得沒了想法,清靜的日子過了有那麼一段時間了,沒想到今晚又來了這麼一位。
“馬上把衣服穿上給本王滾出去!”
凜若冰霜的怒喝聲把書嫻嚇得不由得抖了兩下,雖說早就聽到他的腳步聲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嚇得不輕,用手捂了胸口去平複自己的情緒。小樣兒,嚇死我了!定是把我當成其他的女人了,玉兒說他自從我“去世”之後就再也沒碰過女人了,當時聽了就特別地高興,心裏麵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計劃。
見浴桶中的女人並沒有離去的意思,還是自顧地在那裏玩著水中的花瓣,將他視而不見。
“反了你!”楚楠軒俊眉斜揚,火冒三丈,這女人竟敢挑戰自己的極限!
“再不起來,本王可就讓人將你抬出來了!”
書嫻強忍了笑意,慢慢地在水中轉過了身,故作風情萬種嬌滴滴地朝他說道,“王爺說的可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請馬上叫人來吧!”
楚楠軒傻了、懵了、難道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說算聽錯了那眼睛看到的應該是真的吧!腦子裏還在想著,腳卻不聽使喚地朝那桶邊移去。
“嫻兒?!嫻兒,真的是你嗎?”低啞的聲音竟有一絲的顫抖,他怕眼前看到的是一場夢,把夢驚醒之後,嫻兒就會隨之不見,因為這樣的夢他已經夢見過很多次了,每次她總是那樣悄然無聲地不告而別。
書嫻從水中站起了身,她並不是沒有穿衣服而是圍了一層薄紗,若隱若現的玲瓏曲線展現在他的眼前。發梢滴答著水珠,熱氣將她的臉頰蒸得粉嫩誘人。
“軒!”書嫻張了嘴輕輕地喚著他,話音一落眼淚就隨之滑了下來。許久不見,他變得更加地成熟穩重,俊逸逼人,帥得讓人移不開眼,隻是眉宇之間的憂鬱自己看了於心不忍。雙手摸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張冷俊的臉,含淚喃喃地回道,“軒!是我!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