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青和赫雲浩兩人心情沉重,這結界是他和赫雲浩合兩人之力都破不了的。寒青取出玲瓏精舍,看著那玲瓏精舍如往常一樣變大,寒青卻是猶豫著不敢推門而入。鈴蘭倒是個不顧及的,直接越過眾人,推開了院門。院門中一切東西如常,並未見到有流風劍塚的痕跡。一行人依次進入,都默契的四散開來,在玲瓏精舍中仔細尋找。子敬來到慕容白的房間,就看到她雖臉色蒼白,但卻有了微弱的氣息,胸膛一起一伏,若是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清楚。子敬頓時喜極而泣,他慢慢的在床邊坐下,眼一刻也不眨的盯著床上的慕容白,生怕他一眨眼,眼前的活人瞬間又變成了死屍。“大師兄,見到我似乎很驚訝?”寒青和赫雲浩一起來到了鈴香的房間,兩人默契的推開房門。鈴香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正坐在房間中,她的劍靜靜的擱放在麵前的桌子上。“你……回來了?”寒青和赫雲浩相視一眼,簡單問道。“我一直都在這兒,隻可惜我人微言輕,竟是誰都不在意我的存在。”鈴香露出個苦笑,那模樣真真讓人憐惜。若不是寒青親眼見到鈴香與那黑衣人接觸,恐怕也不會對她有所防備。“鈴香,回頭是岸吧。”赫雲浩歎口氣,說道。都是一起進的秘境,他不想在這幾年的曆練中有一個人因故逝去,“回頭?我是做了什麼錯事了嗎?”鈴香嗤嗤一笑,眼中似有無限光華流轉。那妖媚的眼波射向兩人,兩人卻視而不見。“大師兄,其實人家真的挺喜歡你的。你若是肯與我結成百年之好,也許我會考慮你說的那個回頭。”鈴香捂嘴笑了,不知何時,屋內開始彌漫起一股甜甜的香味兒。這香味兒雖甜,可聞得多了,就感覺心脈似有凝斷之象而喉頭也似有血腥氣上湧。寒青和赫雲浩連忙運起靈力抵抗,可鈴香隻是咯咯一笑,什麼也不做的看著兩人打坐。兩人打坐了一會兒,心頭凝滯的感覺慢慢消散,一睜開眼,就看到令他們兩人心神不寧的一幕。在漫天花雨中,精美的拔步床上、繡滿精致刺繡的床幃之中,鈴香隻穿了一件堪堪遮住胸口的薄紗,噙著一抹篤定的笑容,看著兩人。那笑容神秘且誘惑,一般心神不定之人早就為此而瘋狂迷惑了。寒青和赫雲浩相視一眼,突然各從衣擺上撕下布條,遮住了那雙眼睛。眼睛一遮上,躺在床上的鈴香立刻下床,那長約一寸的尖利指甲直直朝兩人而來。就在這危急時刻,兩人一把抓下眼上的布條,反手出劍,那劍帶著淩冽的殺氣朝鈴香刺過去,就在劍尖刺入鈴香身體的一瞬間。鈴香突然消失在兩人的眼前,隻留下漫天的花瓣飄飄灑灑的落下來,有些調皮的竟是落到了寒青和赫雲浩兩人的肩上、頭頂。幻境!兩人眉頭一挑,突然背對背靠在一起,環視著周圍地的景物,生怕鈴香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某個角落,給他們以致命的打擊。這時,突然一陣香風襲來,兩人似乎看到周圍正有仙女在跳舞,一邊還有仙子在彈奏天籟之音。這一定是幻境!兩人心下一緊,連忙念起清心咒,念著念著,眼前的一切似如水中景般漣漪而去。突然,數千支箭矢離弦而發,隱隱帶著風聲呼嘯而至。寒青和赫雲浩收斂了心神,直直瞪著那瞬間而來的箭矢,卻不做任何舉動。就在那箭矢挨著兩人的時候,竟是變成幹枯的花瓣慢慢飄落。幻境……破了?寒青和赫雲浩兩人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覺了。運轉全身的靈氣,他們依然沒有感覺到周圍異常的動靜。就在兩人準備離開鈴蘭的房間時,房間裏的香味兒突然消失了。清冽的空氣襲來,兩人不由的打了個噴嚏。“不好!”見赫雲浩就要離開房間,寒青連忙著急的將赫雲浩拉回來。隻可惜赫雲浩一隻腳已經踏到房間外麵,那幻獸見到了嘴的美食就要離開,如何肯依?張大了嘴猛然要下去。赫雲浩渾身一顫,雖然忍住疼意,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軟下來。寒青一彈指,一個大火球飛向屋外,那幻獸受了一驚,連忙鬆開了牙齒,寒青立刻將赫雲浩拉了回來。被咬到的部分已經發黑,從牙痕中滲出烏黑的膿血。寒青皺眉,連續打了幾個解毒訣下去,血色雖然輕了點,但中毒太深,根本無法完全拔除。寒青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俯下身子,附在赫雲浩腳腕處,將傷口裏的毒血吸出。赫雲浩感覺到異常,睜開眼睛,就看到寒青為他吸出毒血的場麵,臉上依舊是那副平淡到幾乎冷漠的神情。赫雲浩一愣,雖然這寒青冷漠到讓人忍不住捶他一頓,看他會不會發怒的地步。但是看著眼前這一幕,赫雲浩才知道,這個人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好人,他不禁把對寒青的厭惡去了幾分。看赫雲浩的傷口出流出鮮紅的血,這才停了下來,自己取出儲物袋的水,先是為赫雲浩清洗了傷口,包紮好。然後才自己漱了口。“咱們現在這兒等一下吧。外麵有幻獸伺機而動。他們也隻能靠他們自己了。”寒青擦了把汗,扶著赫雲浩做到凳子上,自己則背著手看著門外那一成不變的白霧,眉頭皺的死緊。“你先坐下來吧,即使擔心他們也要先恢複了體力,才能夠真正破除迷陣。”赫雲浩拍拍隔壁的凳子,希望寒青能坐下來。寒青卻是拒絕了,臉上那表情嚴肅的可以。赫雲浩有些惱怒,但是想到自從第一眼看到寒青時,就是這副冰冷的死樣子,便由他去了。這一邊,寒青和赫雲浩兩人已經擺脫了困境。而另一邊的鈴蘭,情況相當的不好,她心中早已種下了恐懼的種子,遇到這種幻境,完全無力招架。當甜膩的花香充滿屋子,她立刻被滿心的恐懼籠罩,陷在一個似乎永遠都無法衝出的紅色空間之中,麵對著血流成河、四肢幾乎被妖獸啃食的幻境,隻能徒勞的哭叫。子敬那邊可以說是很平靜了。子敬將一顆心全都放在床上的慕容白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屋中的環境變化。流風劍塚被慕容白的擎風鐲吸入,成為空間一部分,那流風劍塚立刻為慕容白開啟,裏麵的流風劍和逝水訣便立刻結合到一起,慕容白得到了全本的流風逝水訣。流風劍更是化作一道靈氣在慕容白的筋脈中巡遊,一邊拓寬慕容白的筋脈,一邊掃蕩者慕容白身體裏的萬蛇蠱。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慕容白身體裏的萬蛇蠱完全消滅。她的逐風劍也似乎感受到流風劍的強大,化作五行晶石,被流風劍完全吸收。流風劍吸收了逐風劍的五行之力,更增添了一絲氣勢。子敬看到慕容白的額心顯出一把劍的形狀,心中雖然震驚,卻也知道師妹現在昏迷著,他即使心中有疑問,也不能解惑。慕容白的手指動了,子敬大喜,以為她就要醒過來。隻可惜,除了慕容白的手指動了動,那雙十分漂亮和妹妹的眼睛幾乎一樣的眼眸卻始終未能睜開來。心魔一現,那屋中的香風立刻入侵子敬的靈台,子敬似乎在夢中看到了妹妹正開心的朝他跑過來,親熱的喚著他“哥哥”。子敬看到妹妹朝他伸出手來,他嘴唇蠕動著,就要伸出手來。隻是突然從床上傳來一陣細微的咳嗽聲,子敬立刻清醒。他環視四周,發現並沒有妹妹的蹤跡,這才想到可能是遇到了能布下先天幻陣的妖獸,不由地記驚出一聲冷汗。低頭一看,慕容白已經醒了過來,而額上的劍影已經不見。她臉色蒼白,似乎有什麼話要說,隻可惜張嘴了半晌,都沒有將話說出來。“別急,慢慢說。”子敬端來一杯茶,扶起慕容白,看著她喝下,這才將耳朵湊到慕容白的嘴邊聽她說些什麼。“有妖……妖、獸……”慕容白極艱難的說出這三個字,而子敬竟是笑了,笑的連眼淚都落下來。慕容白不禁奇怪,難不成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嗎?子敬一邊笑還一邊拍著大腿,那力道讓慕容白聽著都覺得疼,而子敬卻好似一點兒也感不到痛一樣。慕容白怔怔看著子敬,離得他極近,又怎麼看不出他眼中的悲痛和憂傷!隻是,此事外人如何勸說,也都少了點兒感同身受,如如何能勸到師兄的心坎上呢?她便住了口,隻靜靜的看著他,直到他將心中的怒氣完全釋放出來,也許這心結就開解了。這時,甜膩的花香似乎要占領整個房間,慕容白皺皺眉,額際那劍影立刻飛出,如利箭一般刺向房間某處,隻聽得一聲慘叫,立刻顯露出那幻獸的蹤影。那幻獸竟是一個看起來像小狗的動物,隻一尺來長,正可憐兮兮的舔舐著腳上的傷口。劍影劃破了它的腿,從裏麵不停的流出淡粉色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