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有如傷痛;寂靜,有如我與他,聽著他的心髒規津的跳動,我突然好想離開,卻聽到他說:“這是消腫去淤的藥,本來早就想給你了,隻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我有一瞬間的停頓,但是還是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我沒有拿他的藥,並不是因為我的臉傷已經好了,而是我不想受任何人的恩惠,誰又能說明天,或者更遠的明天的明天,我與他不會站在敵對的位置上呢?
如果有那一天,我隻希望自己能毫不猶豫的下手,就如同今天這樣毫不猶豫的離開,隻因為,我不能死,我的命必須留著,除非讓我看到他死了,那個妖美如花的男子。
如此,我孤身一人的過著一天又一天,每次在訓練中受傷,或重或輕,他,紫夜,總是會在深夜拿著藥在葬花崖上等我,因為他知道每一天的夜晚我都會去葬花崖,隻是他卻不知道我為何會去葬花崖,在我不斷的拒絕中,他從來沒有間斷過,亦從來沒有生氣過。
如此,又過了三年,轉眼已到了罌粟花開的季節,我再次來到葬花崖,隻是不同的是,此時是白天,因為我已經等不及夜晚再來了。
我接到了他的命令,必須馬上啟程前往江南,進行一次暗殺行動,這一次是我的第一次殺人任務,我想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完美的完成,隻是在行動的這幾天裏我不能來葬花崖了。
不能來葬花崖來看我的罌粟花了。
在葬花崖邊沿的石縫裏,有著一株豔紅的罌粟花。
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是在三年前那場悲慘而壯麗的對決。
其實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隻是第一眼看到它時,我的腦海就突然出現了罌粟花這三個字,然後我笑了,有如花開。
從此我每天都會來葬花崖看它,每天都期盼著它快快開花,快快結果,然後讓我取出它身子裏的白色體液,再然後我會拿去自然風化變成深褐色,這就是生鴉片。
三年來,它始終是習然一身,抱莖而生,全體粉綠色,一朵妖嬈的紅花單生枝頭,美麗至極,誘惑至極。
我總覺得這種美的誘惑極其的強大,強大到很多人願意去接受這種毀滅、去接受這種誘惑,就如同他,羅鷲妖。
我仍然笑,猶如毒藥,我想,等我這次行動歸來,我將會讓它,成就一場能引領他走向毀滅的誘惑。
在我馬不停蹄的趕路下,第二日的黃昏時期,我就來到了江南。
江南,就如我所想的那般繁華,形形色色人群熙熙攘攘,商店的珠翠羅綺琳琅滿目,城裏的小攤擺著各色各樣的新奇玩意兒,小販子的吆喝聲此起彼此伏、絡繹不絕,隻是這些都吸引不了我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