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琦那個女人就該永遠被關了地下室,暗無天日,生不如死,才好。
那天,他得知沈知顏快要生了,他去了醫院,不敢露麵,一直等到醫生說母子平安,他才離開的。
也是在那一天,他離開的京北,他不想留戀這裏的一切,或許,離開了也就忘記了。
他去了沈知顏以前去過的一個西北小鎮,是她曾經到過的地方,是她拍了很多的照片,參加了攝影展。
那樣窮苦的地方,卻那麼地樸實,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喜歡這裏,在這裏待好幾個月,不怕辛苦,也不怕環境差。
可日益增長的思念,卻湧上心頭。
也在那時,他病倒了,時不時就會暈倒,他想,或許是報應,死了也就算了。
他的人生是不是真的就這樣了?
孫繹來找了他,“秦哥,去看醫生吧!你救過我的命,我不想你死。”
“活著有什麼意義呢?”秦昭南迷茫了。
“秦哥,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的!”孫繹想要救他。
孫繹把他帶回到了京北市,給他辦理了住院,醫生說不清楚他得了什麼病,或許是之前車禍的後遺症,不管怎麼治也都說不好能不能治好,他頭暈得厲害,昏倒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很多的事情他也慢慢記不清了,時而記得,時而忘記。
那一次,他去找了沈知顏,見她帶著女兒,看得出來,她很幸福。
他叫住她,想告訴他,他病了,以後可能會把她忘記了。
但她卻說,以後,別再見麵了!
她連見他也不願意了。
一句話,狠狠地戳進他的心髒。
痛嗎?痛!很痛!
痛到麻木。
他站在原地,看著沈知顏坐進車裏,離開。
他直直地倒在地。
孫繹跑過來扶起他,“秦哥,我送你回醫院。”
“孫繹,如果我死了,她會記得我嗎?她會不會慶幸我永遠地消失了?”秦昭南坐在車裏,用力地喘著氣,那種窒息感蔓延上來。
孫繹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沉默以對。
許久,秦昭南開口,“算了!忘了就忘了吧!我也會把她忘記的。”
確實如此,秦昭南從醫院轉出,住進了療養院,除了最基本的治療外,醫生也無計可施,孫繹出去工作賺錢,給他交療養院的費用,那是他願意為他付出的。
在他麵臨死亡時,是他救了他,讓他活了下來,他的命也都是他的。
時光流逝,一年一年又一年,今年冬天的雪又落了,鵝毛大雪,比往年都要大。
放在一旁的台曆,那天被筆圈了出來,秦昭南盯著看了很久,才轉頭,問孫繹,“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這裏圈出來了。我又忘記什麼了?”
孫繹當然知道,在秦昭南偶爾有點記憶時,他自己圈的,那一天是沈知顏的生日。
可他又能說什麼?
現在告訴他是沈知顏的生日,他可能也不知道沈知顏是誰!
又一年結束,換了新的台曆,那一天的圈再也沒有圈上。
愛而不得,是他的宿命。
遺忘,成了徹徹底底。
於他,或許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