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也喜歡小姐。”洛逸塵笑道。
“這算是男人的直覺吧。你會武功，也懂玄術。隻是，水水這丫頭，受了太多苦，心思比一般人要脆弱敏感得多。其實，要不是她還念著小時候那個……早就該被莫子謙打動了。洛逸塵，我能把水水交給你嗎？”
藍淩霜的眼睛整個泛著紫光，洛逸塵定定地看著他：“當然。”
第二天，驀地醒來，不知何時睡著的，行禮已經打包放好了，看了藍淩霜的留書，洛逸塵飛奔而去，總算趕上了水蘭芷的馬車。
藍淩霜遠遠地跟著車隊，他要好好看著。
“洛逸塵，你都看到了，為什麼回來？”水蘭芷終於忍不住問道。她真的很奇怪，以前無意看到她真身的人，不都是落荒而逃嗎？
洛逸塵淡笑著回頭，全沒了平日的木訥與漫不經心，好像眉梢眼角都飛揚著神采，看得水蘭芷不由得一悸。“你曾問過我，如果喜歡上妖怪會怎麼做。當時，我還沒看清自己的心，所以我無法回答。後來，我開始迷茫，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昨天，有個人提點了我，我想，我有答案了。不管那個人是什麼，隻要真心喜歡，是什麼也無所謂了。你相信我嗎，蘭芷？”
撩開車簾的手開始發抖，血液裏有什麼醒過來了，一下又一下地衝擊著心髒。這感覺很熟悉，好像那天，陷進了莫子謙的眼神裏一樣，可是，為什麼，這次怎麼也平靜不了內心的波瀾？猛扯下車簾，水蘭芷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如果，如果是莫子謙，會這麼說嗎？如果，如果是那個人呢？眼淚不知不覺流在唇邊，她不肯定，真的不肯定。
馬背上，莫子謙時時刻刻注意著略在後方的那輛馬車，看她掀簾，看她問話，看她顫抖，看她驚慌失措地放下車簾。那個男人始終微笑著，微笑著迎接自己陰冷的目光。蘭芷動心了，莫子謙知道，那樣的驚慌失措不再隻對自己有了，那個男人究竟說了什麼。不知不覺間，莫子謙握緊了韁繩。
撫在胸口的手背上聚起絲絲縷縷的銀氣，水蘭芷心慌意亂，額上的朱砂印時隱時現。
“芷兒的氣息很不穩。”藍淩霜一驚，猛地回頭，立刻皺起了眉頭，語氣頗不滿：“師傅，別老神出鬼沒的。”
“抱歉，我早就跟著你了，是你自己沒發現。”隱在黑色長袍下的聲音，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蒼老，水韻清向前走了兩步。看著山腳下螻蟻似的車隊，擔心道：“我真的很不放心芷兒，早知道，當年就不該讓她出來。就應該把她牢牢拴在龍宮裏，給她好好挑個夫君，看她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藍淩霜一臉“又來了”的表情，一邊擺手一筆那說：“師傅，你怎麼總這樣？比她爹還她爹，她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還真能護她一輩子嗎？”
山下車隊已沒了蹤影，水韻清長長地出了口氣，緊了緊袍領，一轉身：“我要跟去看看，紫夜那些人，要是見了芷兒，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都過了十年了，會認出來嗎？等等，我也去。”藍淩霜三兩步跟上去。
“樹欲靜而風不止。”水蘭芷苦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