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錦都,洛逸塵和水蘭芷暫且在一座破廟裏等消息。稍稍收拾了一下,這座廟不大,位置也還隱蔽,躲個一兩天應該不成問題。水蘭芷鬆了口氣,隻是官兵到了蘭芷小榭找不到人,一定會全城搜捕,還好,當初有先見之明,把小二他們托付給了白玉,但願師傅能救出子謙。
“蘭芷,”洛逸塵從外麵回來,摘下了鬥笠,麵色嚴峻,“已經封城了,如果今天找不到我們,估計會連夜出城搜捕。就算爹救出了子謙,這一時半會估計也出不了城門。咱們得連夜抄小路走。”
“我知道了。”水蘭芷坐下閉目養神,現在最不能慌,既然要趕夜路,還是趁早多休息吧。
白玉聽完白葉的報告,眉頭一挑,一抹淡笑浮上唇角:“我知道了,白葉,下去給我準備一隻鴿子。真想不到,蘭芷你竟然是此等身份。”
獄牢中,夏敬軒將一遝信紙扔在莫子謙的麵前:“子謙啊,咱們都是舊識,我也不繞彎子了。你是聰明人,這些是水蘭芷與紫夜的通信,或者也有你與紫夜的通信,內容並不重要,隻要有紫夜大將軍的親筆落款就可以了。”
牢中壞境雖然不好,但莫子謙的待遇並不算差,至少目前為止還沒受刑。他掛著明了的笑容,看都沒看地上的信:“皇上,如果我認罪,莫家就是通敵賣國,我娘牽涉其中,所以莫家隻是個擋箭牌,通敵的是吳郡王,或者是其他藩王聯合一氣,因不滿新皇登基,欲勾結外敵圖謀篡位,新皇英明,早已識破奸臣陰謀,禦駕親征,各地紛紛響應,一舉鏟除藩王,名留青史,戰功昭彰。”
“不錯不錯,你果然是個明白人,不過你還沒說全。”夏敬軒一揮手,幾個太監抬來了一把椅子,他悠悠然然地坐下,“為彰顯我大玄,朕繼續帶領一幹忠義之士,趁士氣如潮之時,揮兵直下,攻取紫夜,從此紫夜為我大玄所屬,這功不是更大,名不是更顯嗎?”
莫子謙昂首挺胸,直視著夏敬軒,冷笑道:“隻可惜,小人不能遂了皇上的心願。小人不認罪,大不了一個人死,若認了罪,才真是罪大惡極了。”
夏敬軒的臉皮像是假的一樣,笑容連一丁點兒的變化都沒有,一手撐著頭,仿佛早料到了這樣的結果:“那些大道理不必我跟你多說,皇家裏從來沒有對錯,隻有勝負。朕不除了他們,過了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他們就會來除了朕。由朕治理大玄,朕敢保證,不出十年,大玄必定比現在富強十倍。可是他們呢,他們能幹什麼,除了雲軒,誰還有資格跟朕比?”
冷笑依舊,顯然,這些話對莫子謙沒用。
那就換個方式好了。夏敬軒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既然你不願為國著想,也罷,為你自己想想吧。就算你死不認罪,朕大不了殺了你,等你死了,朕要畫押還不方便嗎?最多是你熬刑不過,猝死牢中,就算這裏有牽強了些,就算那些藩王有疑,朕的刑部不敢有疑,大臣不敢有疑,至於那些愚民更加不會有疑。朕隻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想給你們莫家留條生路。朕答應你,隻要你認罪,朕隻殺罪首,不會牽連家屬,莫家其他人隻是未有所察,致使你和你娘暗中勾結番邦,釀成大罪,沒收家產,逐出錦都,這樣,至少可以給你們莫家留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