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大軍被曹信震懾,見呂布與陳宮撥馬便走,士卒們紛紛失去了戰意,立刻轉身朝著四下逃竄而去。
緊緊的盯著遠處悄然逝去的大軍,隻聽得耳畔的馬蹄聲愈來愈遠,曹信蒼白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笑意,卻是當即喉口一甜,一道血流緩緩從曹信上揚的嘴角流淌而下……
“主公——!!”
“主公!”
“安民——!”
“將軍……”
此刻的呂布大軍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曹信依然孤寂的持刀端坐在城門前,直至此刻,聽到身後的各種興奮、激動、高興、振奮的呼喊,卻是身子巍然不動,就仿佛沒有聽到任何人的聲音一般。
然而,這卻是沒能阻止眾人的歡呼。
城門內,一時間頓時陷入了歡呼的海洋,典韋、賀齊、周魴眾將齊齊跑向了曹信的身邊。
唯獨許褚,則是緩緩地下了戰馬,倒在了一處牆角,兀自掩麵悲泣。
城樓上的蔡琰、蔡婷二女早已是停止了彈琴與舞劍,此刻怔怔的看著城下的這一幕,一瞬間的臉龐上隨即劃過一絲絲清淚,不免喜極而泣。更是城樓內閣一直觀望著的蔡邕許邵劉翊等人紛紛走了下來一時間走到曹信身旁……
此刻……顯而易見的……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曹信的地位已經從傑出漸漸上升到近乎於神的存在。當然,曹信不是神。
但是,濮陽在沒有援兵,沒有足夠守軍的情況下,愣是在曹信的謀略中擊退了呂布的最後一萬並州狼騎……
縱觀天下,此等計謀,足可以說是駭人聽聞,甚至是荒唐到足可以說是天方夜談的事情,但偏偏曹信!就是做到了。
一個人坐在城門下麵,曹信不僅成功嚇退了呂布,更是捍衛住了濮陽最後一杆大纛旗幟。
直到此刻,這麵刻著的大纛!依然在曹信的身邊迎風舞動著……
“主公!哈哈哈哈哈,呂布那賊子退了!呂布那賊子退了哈哈哈哈哈啊哈!!!”
周魴與眾將率先跑到曹信的周圍,哈哈大笑著,此刻每個人的臉上盡皆寫滿了興奮與激動,但他們沒有發現的是,曹信從剛才到現在,無論是姿勢還是表情沒有絲毫的改變。
“安民!安民真神人也!!哈哈哈哈哈。”另一邊蔡邕與許邵等人同時快步跑了過來,來到城門下,臉上的神采自是不用說。
“噗啊……”一口渾濁的鮮血頓時吐出。
正當眾人興奮過度,歡聲大笑之時,曹信突然滿嘴鮮血白之極。
忽然間,所有人的臉皆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主公!主公你沒事吧!!主公!?”
無鹽城一戰,給曹信留下了巨大地隱患,雖然有華佗出手相救,但這些天連番的苦戰,終究是熬壞了曹信的身體,勉強抬起頭,曹信依然坐在太守椅上,看著周圍眾人焦急的臉,頓時浮現出一股勉強的笑容來,卻是聲音無比弱弱的說道:“呂布…了?”
眾將擔心之餘,連忙點了點頭,竟是發現此刻曹信身上的諸多傷口都有些惡化開來,然而前者的臉上卻依然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
眾人恍惚間看到這裏,深知曹信的傷勢本就嚴重,便是當即如同哽咽。
而曹信這時從眾人的口中聽到呂布撤退,那握著黑鐵死死的右手終於在此刻放了下來,隨即又是感覺到胸口處的傷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旋即又是幾口鮮血噴出,右手在空中不由得胡亂亂抓。
突然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溫暖,蔡琰輕輕挽過曹信在空中的右手,卻是在此刻來到了曹信的身旁,“安民!我在這我在這,你看看前邊,呂布真的退了!看到了嗎?呂布真的被擊退了,被你擊退了!!”說到最後,蔡琰的臉上滿是哽咽,不禁哭泣一聲。
一眾數百人此刻簇擁在曹信的身邊,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些嚴肅,看著先前這如戰神一般的男人毅然堅持到了現在,其實眾人都知道,曹信早就在昨天就已經處在油盡燈枯的境地。
蔡邕此刻忽然跪在了地上,看著曹信雖然身受重傷,卻依然孤寂的端坐在太守椅上,仿佛此時此刻的前者,依然在與呂布對峙一般,看到這裏……蔡邕同時眼眶濕潤。
“安民一計,救了濮陽無數百姓更是一人擊退了……呂布萬餘大軍……就是縱觀古今,韓信張良之輩……也不比安民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