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è緩緩靠攏過來,留下一抹天邊的餘暉,淹沒在了山丘的一側,月光稀稀落落的灑落在大地上,照耀出略顯滄桑的黃土,在大道旁被秋風無情的蹂躪肆虐,直至被路過的戰馬踩踏,繼而消散開去。
一萬大軍在夕陽下,兵退二十裏才算是穩定下來。
呂布落寞的下了戰馬,將士兵安置在了一處僻靜的山坳旁,方才疲倦的坐了下來。
“公台,曹信那賊子……可率軍追來了?”此刻呂布的臉上,已然消失了先前的冷傲,有的隻是揮之不去的遺憾,以及腦海中緩緩浮現的那一幕場景……
一個坐在濮陽城門前,傲然目視自己的青年……
這時,陳宮同時疲憊的走了過來,當即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自從我們離開濮陽後,身後沒有一個追兵,這真是太奇怪了……”
呂布的臉上同時閃過一絲狐疑,略微皺了皺眉,反倒是在此刻看著陳宮的臉sè有些奇怪,不禁問道:“公台,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當下連連搖頭,陳宮的腦海中一一浮現出今rì那怪異的局麵,深深沉吟了片刻後,方才苦澀的道:“若我所料不差……恐怕今rì的濮陽,沒有兵……更沒有埋伏。”
嘴角略微一顫,呂布陡然聽來,卻是眼眶周圍,同時泛出一絲黝黑,怔怔的說道:“公台之意,是說……”
懊悔的點了點頭,陳宮這時道:“那曹信果然詭計多端,嗬嗬,真是可恨,又中了此人的今rì早上此人之所以敢大開城門,就是讓我們懷疑,城內必有伏兵埋伏……嗬嗬,可是呢?城中士卒估計還不足五百人……”
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呂布當即心中一緊,“你是說……曹信那廝不足五百人,竟然讓我們一萬大軍躊躇不前……此刻甚至狂逃二十裏?”
一絲害怕此刻同時在陳宮的心中浮現而出,然而聽到呂布的話,同時苦笑連連,“嗬嗬,此人謀略之高、城府之深……真是陳宮生平罕見啊。”
“我們……再殺回去……”
然而這時。呂布當即麵露不甘,冷冷的說道。
“不可!此刻我軍士氣低落,經過今rì濮陽對峙,我們的人已經對曹信有些畏懼,再說……”
“再說怎樣?”
歎了一口氣,陳宮說道:“再說按路程怕已經率軍到達了濮陽……”說著,便是麵容陡然閃過一絲苦澀,看著呂布怔怔的說道:“奉先呐,我們這次……真的是敗了。”
一句聽來,分外的紮耳,然而呂布麵對著這樣的事實,卻是第一次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來。
深深的閉上了雙目,卻是在這平淡的月光下,一股冷傲隨之浮現。
“我呂布發誓…要重整旗鼓,集結十倍大軍,再與這曹信!一決雌雄——!!”
夜s布的憤恨一言,緩緩蕩漾在天地之間久久不散,卻是這股不甘讓呂布此刻更加明白,直到自己死去為止字。他是永遠不會正視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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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濮陽大牢中。
昏暗的燈光照耀在漆黑的牢獄當中,卻是分外的微弱,而牢房裏唯獨土窗外透的細細月光,方能顯現出此刻牢房的景象來。
賈詡灰頭土臉的坐在一處的角落當中,靠著背後的牆壁默默的發著呆,竟是在這個無人的此刻,前者頓時不住的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我這小命保不保得住……”
“當啷啷……”
同時,就在這個當口,遠處豁然傳來一陣鐵鏈的叮當脆響聲,賈詡略微一怔,隨即卻也驚訝,估計又是來送飯的。
“來來來!吃飯了吃飯了!!”
果然,不消片刻,一個腰間帶著鐵鏈的獄吏捧著一碟碟裝滿白飯的碗端了過來,走到賈詡的牢房門口,瞬間朝地上一砸,飯粒頓時有一半掉在了地上。
“哎哎哎,你個匹夫,倒是輕點啊你。”頓時如惡狗般撲倒在飯粒麵前,賈詡一邊將散落在外麵的飯粒夾在碗裏,卻是因為獄卒的不小心,米飯掉在地上,已然沾染了不少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