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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縣外的山道,崎嶇不平。
特別是南麵,通道雖寬敞但很是難走,稀疏的大道一陣風吹過,印出過往的車輪印,黃沙彌漫在路間,馬蹄聲頓時飛揚。
如今正好是印證了那句,李白的‘一唱雄雞天下白’,天剛剛亮起,清晨時出現的魚肚白總是讓人神清氣爽的。
卻是此刻,陳縣高牆。
橋蕤撫著城樓上的一抹低牆,望著遠處趙雲的營地,雖才剛剛天亮,但這個時候是最危險的,也是最容易放鬆警惕的,而橋蕤也同時照例巡視著。
但從此事上也能看出,雖然前者有些自傲,不過在守城方麵還算是有點本事,而橋蕤也絲毫不敢小瞧對方,那個叫趙雲的人。
“奇怪……已經三天了,難道今天還不攻城?”
順著此刻橋蕤的目光,前方的趙雲營地,此刻竟詭異的安靜,雖然隔著兩裏,但橋蕤能看到一千米外曹軍營地的全貌,那是趙雲的部隊,然而此刻已經連續兩天停止攻擊了。(注:古代一裏為五百米)
二十九天的攻城,突然兩天不攻,今天又是第三天,可在橋蕤看來,往常這個時候,特別是淩晨反而攻城是最猛烈的,但今日與前兩天一樣,沒有任何的動靜。
也不知道對方在搞些什麼……
城樓之上,此刻卻還有一人,正是楊弘。
“剛收到消息,陳縣、汝陰等四城近日皆安然無恙,似是敵軍都停止攻城了。”
當先從楊弘的口中聽到這話,橋蕤又是一怔,“四城都無人攻城?難道又是那曹信的小兒計謀?”
“嘿嘿……”不假思索的笑了笑,楊弘此時也道:“哪有什麼詭計,我看是那曹軍知道了將軍你的厲害……放棄攻城罷了,此人看來也不傻。”
“是嗎?”橋蕤的眉頭在此刻輕挑,話音剛落,臉上也開始露出喜色來。
“嘿嘿嘿。袁渙、袁曜卿正在沛國,隻要讓那曹信過不去,那壽春必然安然無恙,將軍你也必定得到陛下的重賞,無須擔心。”
“嗯……伯言你說的極是。哈哈哈哈哈……”
陳、沛兩國屬於豫州的範圍。但此刻也同樣是袁術的地盤。橋蕤三萬大軍占據著陳國,沛國則有八千守軍。
此刻如二人所說,陳國是第一道屏障,沛國在陳國以南。同樣是曹信南侵的第二道門戶。
楊弘的意思是,隻要在陳國擋住曹信,那別說是壽春,恐怕對方連沛縣的腿毛也沾不得了。
“殺——!!!殺呀——!!!”
突然間,一聲山呼海嘯的呐喊。遠處的營地開始出現了衝鋒號角的聲音。
嗡——!!!!
便是此刻,天剛好全亮,清一色曹軍瞬間開始從遠處集結起來,朝著陳縣的城牆再次進發。
這是三天來的第一次攻城,也同樣是看似意外的攻城。
“哼,終於要來了麼……本將軍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城牆上正兀自大笑的橋蕤,頓時看到這一幕也是麵色一橫,露出不屑的笑容來。
卻是,另一邊。
局勢正逐漸扭轉著變化……
豫州、沛國境。
沛縣的大堂有些陰沉沉的。不過對於袁渙來說,最近也著實難以入眠。
當然了,袁渙是非常安全的,畢竟此刻的陳國戰事激烈,沛國是袁術實質性的地盤。絕對安全。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於這橋蕤的三萬人馬能抵擋住曹信的八萬人,袁渙還是覺得很蹊蹺。
雖然與橋蕤共事多年,情誼頗深。但想來想去,袁渙也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即使袁渙也摸不準曹信的本事。可他想,曹信作為曹軍的統帥,必定有其過人之處。
想到這裏,袁渙一個人在大堂中來回走著……
突然,來到一處草案上,率先看到了張勳十天前送來的書信,便是此刻,袁渙莫名的停止了步伐。
一個月前送往陳國的信件已經被橋蕤撕毀了,當然這書信是十天前張勳派人給袁渙的,與之前的不同。
之前的一封,是囑咐橋蕤據守城池、保全陳國萬無一失的信。而送往沛國的這封信卻是讓袁渙不覺沉默下來。
因為信中張勳也在懷疑,十天前的書信,也就是曹信攻打陳國四城二十天之後,張勳也覺得曹信的動靜太小,但終究也不知道所以然,因此信中大多數也還是給橋蕤的讚美詞,誇獎其守城有利之類。
或許……張勳也認為曹信真的不值一提……
可十天後的今日。
袁渙就越發覺得奇怪了,因為最近太安靜,安靜的讓人心裏發毛。
此刻袁渙心想……
如果我是曹信,我該怎麼攻城?我該如何對付橋蕤?如果我是曹信的話……我是曹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