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梢枝頭,葉子晃動,正如同璿璣也憋不住自己的笑,還差點栽了下去,還好望舒在他後麵拽著他。
璿璣樂嗬嗬笑道:“怎麼可能,這不是咱倆稱呼那人為賤人嘛?我轉述的時候自然也把他換了個稱呼,公主方才與他客氣,稱呼的是顧大將軍。”
笑歸笑,但他最後還是這般解釋著。
望舒點頭,以示自己知曉了。
兩個人又將目光投注到亭子裏。
與此同時,他們的目光也注視到了院子裏的亂石背後站著的采薇,她也是在那裏偷聽的。
望舒看著采薇姑娘的方向,微微感慨了句,“我怎麼覺得她那個位置可以聽清楚,比你這樣靠唇語還要靠譜很多。”
璿璣點頭,也看向了那處,說道:“的確是這樣。”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默示,最終一躍而下,落在了樹下。兩個人又朝著那處亂石走去。
亭子裏,不時有風吹來。
岑纓看著對麵的顧青桓,等著他的回複,她發覺自己現在早就沒了那麼多的耐心。
見他遲遲不回複,岑纓就直接問了,“顧青桓,當年我太子哥哥讓你去救我離開,你在我離開後第二日就出發了,為何遲遲未跟上和親隊伍?”
她現在正想求探當年的事情。
太子哥哥是寵愛她的,那時候喜冬宴在太子府中,她說的話都是一時的氣話。後來回過神之後,思緒清明,也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哥哥身為太子,是一眾皇子的表率,所以他在情感上有很多身不由己。諸如對自己妹妹的寵愛,對自己妻子的獨寵,這些都太難了。
他的愛可以分成好多份,一份給淵國的子民,一份給父皇與母後,一份給朝堂上支持他的太子黨派,剩下能到嫂子和她身上的愛少之又少。
他隱忍,挺拔不屈,負重前行,卻總是言輕。
顧青桓看著對麵的公主,他依舊有些怔愣,他發覺公主似乎變了。不,她也不是變了,而是又回到了三年前那般的性子,但是卻少了柔和,言語之中也是那樣冷淡,愈發咄咄逼人。
良久,他才輕聲開口辯駁:“阿纓,當年我是出發得很早,但是中途被臨國的軍隊攻打了,我當時打不過,雙方膠著了數日。等之後我趕到的時候,便是聽說和親隊伍失散的消息。”
他又拿出了自己三年前麵對失蹤回來的她的說辭,不過是輕鬆信手拈來而已。
岑纓怒聲道:“顧青桓,別拿我當傻子,這般說辭你編得出來,我可不會信。”
這般說辭若是三年前的岑纓,她會信,可是如今她早已不是三年前的岑纓,這話語漏洞重重。
臨國的軍隊與淵國隔得很遠,而且當時淵國與臨國關係尚好,不會無緣無故攻打。且顧青桓作為橫刀立馬的大將軍,他既然能有將軍之名,很難打不過。就算打不過,也不會膠著數日。
正在亂石後麵的采薇聽到這聲音身形一顫,公主此時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她正要探頭過去看看,發覺背後有一陣陰涼,有兩個影子也落在了地上,她意識到自己後麵有人。
采薇差點被嚇得驚呼出聲的時候,被璿璣捂住了嘴,他搖著頭讓她別出聲,免得驚擾了亭子上的兩個人。
她掙紮著,背過身看著這兩個人,他們兩個人比了個噓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