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這樣盯著,又收回了打量的眼神。
這種算是官宦人家的秘辛,養小妾和外室這種事情並不少見,一般都是家中的妻子過於凶悍,他們不敢娶小妾進門,就隻能在外麵的莊子裏養著。
男人喜歡偷吃,家花沒有野花香,這種古話也不是空穴來風。
但是大夫剛才也給那夫人探過脈了,有九成是個男孩子,這樣一來以後家中的地位應當是穩了。
“謝過大夫了,你去外頭找管家結賬領銀子就行。”
顧琢柔聲道謝,恭敬地送著他離開。
又走上前對著大哥說道:“大哥,你終於醒了,看來是嫂子的祈福奏效了,真是菩薩保佑,也不枉嫂子淋雨去浮屠寺求神拜佛。”
他就這樣打量著大哥,深知大哥在想些什麼,無非就是又開始厭棄黛黛了。
眼神可以看出來的東西很多。
顧青桓聲音低沉,他壓抑著情緒道:“二弟,你倒是跟她走得近。”
他忽然覺得這兩個人關係似乎極好,竟然還一起去寺廟祈福,還在那裏待了一晚上。
又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他說怎麼之前總是見二弟來他這裏找他,他也不去管理府上的商鋪,原來腦海裏都想著這個女人。之前露出的一點點蛛絲馬跡都在他這裏連成串,他頓悟,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顧青桓看著麵色紅潤的二弟,他相貌與他很像,但是比不上他自己的一身正氣,二弟這個人偏陰柔了些。
顧琢麵色不變,坦然質問道:“替大哥照顧嫂子,這都是應該的。倒是大哥,你醒了不去關心自己的夫人,反而出去尋那有夫之婦,這是何種道理?”
顧青桓一噎,才緩緩開口:“我幾時需要她去寺廟為我祈福,這般自作多情也是無用的,不,倒是惹了你的上心,她還真是好手段。”
剛醒的時候,他的確是以為沈黛抱著孩子去寺廟誠心誠意祈福是為了讓他早日醒來,但是問過丫鬟之後,他就明白了很多。
那丫鬟是這樣說的,在他病重臥床的時候,她經常看到夫人和二公子在房中親密接觸,極為親昵的樣子。當然,這也並不排除是那個丫鬟在撒謊,但是顧青桓下意識覺得那便是事實。
他仔細想著,應該是沈黛不甘寂寞,才去勾引的二弟,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顧琢不語,在一旁站著。
她要是有那樣的好手段,他又何苦行那些卑劣之事?
他倒是巴不得她用些手段,隻是她不會為她用些手段。
她心裏有一個自少時便藏在心裏的人,如明珠如皓月如高山,顧琢明白,她難以忘卻,他太懂了,因為他對她也正是這般。
顧青桓朝房內走去,遣退了顧琢,有些話他想要親自對沈黛說明白。
他隱約記得自己病重陷入沉睡時聽到了自己身旁有人說話,那聲音低低切切,又好似帶著怨懟一樣,而且是個女人的聲音,像極了沈黛的聲音。
顧琢走出了房門外,看著在外麵還抱著孩子的奶娘,以及在旁邊站著的丫鬟,她側著耳朵似乎隨時都在聽著屋子裏的動靜。
他沒記錯的話,這人正是大哥曾經的貼身丫鬟紅雲。
奶娘正在哄著懷裏的孩子,她看見二公子出來,就恭敬問道:“大夫人她怎麼了,胎兒可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