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戰局開始,王堯就發現那個元稹不見了。此人一來便落了白無垢的臉麵,處處與白無垢針鋒相對,看來其所在的元家應該是與白家不對付。那麼那個在暗中推波助瀾,鼓動眾人對抗白家的人必定是他。
不得不承認,元稹說的確實是實情,對目前的形勢看得也很透徹。此時落劍崖上白家一家獨大,若不將白家幹掉,眾人休想染指神劍。
所以,他雖對元稹沒有什麼好感,但也毫不遲疑地加入圍鬥白家老者的人群。王堯利用身法優勢,遊曳在人群中,瞄準時機,不時地給白家老者造成一點小傷害小麻煩,雖然無關大礙,但也讓白家老者有些疲於應付。
此刻忽聞葉知秋悲嚎,急忙循聲看去,見葉知秋竟然理智漸失,身陷險境難以自拔。不由地焦急萬分,急忙趕來救援。
他縱身飛掠至半空,然後如炮彈般直接飛射而來,砍柴刀緊握手中,毫無招式而言,一刀力劈而下!
風隨刀走,刀依勢行。刀未至而勢已達!尖銳的破空聲驟然襲來,不等白家四衛有所反應,強橫的刀鋒硬生生將四人的合擊之勢撕開一道口子。
“知秋!快去奪劍!”王堯一聲暴喝,將處於失魂狀態的葉知秋喚醒,“他們四人交給我來應付!”
白家四衛不由一陣恍惚,眼前這從天而降的少年橫刀而立,須發盡張,眼神睥睨,真如戰神重生,天神臨凡,讓人不敢直視。
一樣的話語帶來的卻不一定是一樣的結果。暴喝後有恍惚,當然也有清醒。恍惚的是四個人,而清醒的是一個。
清醒的葉知秋哪會錯過如此的好時機,他顧不得與王堯寒暄,立即跳出戰圈,朝白無垢飛去。
衣袂翻卷,卷走了白無垢的身影,也卷去了白家四人的一絲恍惚。
四人這才如夢初醒,方知自己犯了極大地錯誤,剛想追上去彌補,卻發現一柄漆黑醜陋的刀擋在了他們麵前。四人順著刀往上瞧去,少年嘴角含笑:“我說過,你們四個交給我!”
葉知秋心係神劍,全力催動真元,霎時身若驚鴻遊龍,直撲過來。白無垢雖早一步來取神劍,但是神劍桀驁不馴,不願被掌控,血紅劍氣四散激射,對付起來較為吃力,所以並沒有前進多少。
而葉知秋的方式與白無垢不同。他知道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他知道要奪得神劍的關鍵點在於速度。所以他選擇了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當然也是最危險的方法。
他完全放棄抵抗劍氣,將所有的真元全部用在提速上。沿著直線坦蕩蕩地向神劍衝去!
這樣造成的代價遠非白無垢所能相比,劍氣並不因為他的視死如歸而有所憐憫。每一道劍氣都要帶起一朵血花。劍氣縱橫,血花飄零,鮮紅的劍氣,鮮紅的血花,兩者交相輝映,讓人目眩神迷,不知是劍氣染紅了血花,還是血花染紅了劍氣。
不過,有代價自然有收獲,而大的代價往往會有大的收獲。葉知秋一舉超過白無垢,將他甩在身後。
白無垢沒想到居然有人會為了神劍如此瘋狂,他想不明白這人為何如此拚命,即使拿到劍又如何?難道這一身的重傷能讓他活著離開落劍崖嗎?
雖想不明白,但他知道神劍不容有失,刹那間就有了決斷,他也放棄抵抗,全麵加速,衝向神劍。
一件事,萬般人。麵對同樣的一件事,每個人因各自的性格、機遇、地位、身份的不同所作出的選擇就會有千差萬別。
白無垢乃世家弟子,家世顯赫,身份尊貴,極其愛惜自身羽毛。他雖知道這柄劍非常珍貴,但是絕不會生出為它可以放棄生命的念頭。
反觀葉知秋則不同,此次奪取神劍是他走向複仇之路的第一步,對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身負血海深仇,自幼遠離世俗,性格孤僻壓抑並且偏執。在他看來,這次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失敗就意味著死亡。所以他可以完全不顧及性命,一心隻求奪劍。生命對他而言,隻是為了複仇,若是都無法複仇,那要生命有何用?
失之毫厘,則會差之千裏。不同的選擇必然造就不同的結果,雖然白無垢及時地做出了最應該做的選擇。但是,很可惜,差別已經造成,此時彌補已經來不及。
因為,葉知秋已經握住了劍!
劍,分明是劍!
可給他的第一感覺卻是這不是一柄劍,而是一頭蛟龍!一頭活著的蛟龍!
蟒本就是強大而高傲的靈物,又何況是化蟒為蛟的蛟龍?如此神物又豈甘受人驅使?
所以這劍給他的第二感覺是不甘!不甘被人握住,不甘被人驅使!因此此劍一直在激烈地震顫,發出錚錚劍鳴,想要掙脫束縛,似蛟龍要脫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