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季玄頓時啞口無言,如同被捏住脖子的鴨子,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那一絲的慌亂並沒有躲過王堯的雙眼,不過王堯並沒有開口詢問,隻是詫異地看了西門季玄一眼,莫非他來自不老窟?
不老窟名聲極大,王堯雖未去過,但對不老窟還是有所了解的。
不老窟名叫窟,實為城。因為不老窟所處位置低窪,城四周的土地都高高凸起,超過城池,故名窟。
不老窟低陷在地下,實際上是一座完完全全的地下城。
不老窟的有名,並不在於它奇特的地勢,而是因為它和天荒城,並稱西原為兩大聖城。天荒城在天荒山脈以西,而不老窟則在天荒山脈以東,青州、涼州、朔州和霍州的四州交界處。
兩城隔著天荒山脈遙遙相對,猶如散落在西原大地上兩顆璀璨的明珠。
西門季玄很快將自己的慌亂掩飾過去:“不老窟?難道它和你所說的血光之災有關係嗎?”
“非也,非也。近日來流傳著一則消息。”中年修士搖搖頭,“傳聞不老窟中有一少年罔顧父命,偷偷溜出家門,至今未歸。”
奚落的笑容刹那間僵硬地定在了西門季玄臉上,他雙目瞪得老大,完全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想要知道更多關於這少年的事情嗎?”中年修士朝西門季玄笑了笑。
“不了不了。”雖然中年修士的笑容依舊很溫和,但是在西門季玄眼中卻如同魔鬼一般恐怖。
他從未對別人提起過自己的來曆,哪怕是王堯問起來,也都含糊了過去。居然就這樣被眼前這個陌生的人給戳破了。
西門季玄立即選擇了最明智的做法:閉嘴。他立刻老老實實地端坐一旁,緘口不言,這家夥還是交給大哥王堯去應付吧。
除了在聽到不老窟時,王堯看了西門季玄一眼,其他時候,他都在自顧自地喝茶,似乎他是一個毫不相幹的局外人,對這不請自來的中年修士也表現得興趣缺缺。
“你們近期真的有血光之災。”中年修士讓西門季玄安靜下來後,又開始宣揚自己的言論。
王堯依舊在喝茶,默不作聲。而西門季玄則正襟危坐地看著王堯。
中年修士眉頭微皺:“王堯,看來你依舊不相信我?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
他最終還是叫破了王堯的名字。
沉默了半晌的王堯,終於有了反應,他側過臉來看著眼前的中年修士,很誠懇地道:“沒辦法,我就是不相信你!”
“王堯,你會後悔的。”中年修士說了半天,說得口幹舌燥,卻得到這樣的回答,他氣憤不已,一拂袖子,離開了座位。
不過走出去沒幾步,他又轉過頭來,道:“王堯,不論你什麼時候反悔了,來找我,我保你平安。”
中年修士掏出一塊牌子,隨手一甩,牌子穩穩地落到了王堯的桌子上,隨後他離開了酒樓。
“大哥,你為什麼不相信那人?我覺得他說得挺玄的。”見中年修士走遠,西門季玄疑惑地問道。
“是不是他叫破了你的身份,所以你覺得他挺玄的?”
西門季玄撓了撓腦袋,嘿嘿笑了兩聲,其意思不言而喻。
王堯拿起桌上的玄鐵牌,入手挺沉,牌子上刻著一個鐵畫銀鉤的“元”字,那字靈動異常,似要脫牌而去。
他端詳了片刻,手指輕輕用力,玄鐵牌立即變成了一堆粉末,從指尖滑下。
“我相信他的話,但是我不相信他的人。或者說不相信他所在的家族。”
西門季玄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忽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叫起來:“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說說看。”
“我是看到那玄鐵牌猜出來了。你先回答我個問題,剛才那人應該是青州元家的人吧?”
王堯點了點頭,示意西門季玄接著往下說。
“看來我猜得是對的。元家勢力龐大,別人找不到我們,他們應該可以。所以那中年修士一早就知道我們在這裏。他先以言語誇讚我們一番,一方麵讓我們心生好感,另一方麵也隱含試探之意,隨後接近我們便容易多了。”
“那你知道元家為什麼接近我們嗎?”王堯問道。
“嘿嘿,這點可難不倒我。很明顯,是因為大哥你。剛才那中年修士也說了,你的體質特殊,很可能是神才聖體,而這樣的神才無不被大家族大勢力雪藏起來。而你卻是孑然一人,同時你又與白家交惡,所以元家便向你拋出了橄欖枝,借機拉攏你,畢竟這樣的機會可是萬年難遇的。”
“你的分析隻對了一半,還有一半原因你沒說出來。”王堯微微點頭,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