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開始這旅途,開始走一個人的路。”——肖飛《開始》
當我再一次踏進這個校門,不知道為什麼,不僅沒有了上次那種被溫暖籠罩的感覺,反而覺得天上的太陽如此的毒辣,照在身上竟會有些隱隱作痛,我加快了腳步,向著教室走去。
走進教室我才發現我來得晚了,此時的教室裏麵人聲鼎沸著,我本來想換個位置,卻發現隻剩下昨天的位置還空著,無聲地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走向那個位置坐下。
剛一坐下,方毅雄便從後麵重重地一掌拍在我肩上,這出其不意的一擊讓我的肩膀瞬間麻痹了一陣,隨後便聽見他的聲音:“嘿,胡際飛,怎麼來得這麼晚?”
我轉過頭,將心中的一點怨氣壓住,笑著道:“堵車,所以來晚了。”
“是哦,我猜也是這樣!”方毅雄說道,不過我竟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些許得意,這有什麼好得意的呢?我想不通,便也就不再想。
我看著他張嘴要說些什麼,似乎還很有談興,正不知如何麵對他即將爆發的連篇廢話時,劉相進來了。他徑直走上講台,看了眼下麵正在喧鬧的眾人,清了清嗓子,拍拍桌子高聲道:“咳咳,各位同學,安靜一下!”
過了片刻,教室裏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都將目光望向了他,他似乎很滿意的樣子,繼續用他那帶著鼻音的普通話道:“各位同學,今天你們在這裏將接受為期三天的軍訓。何為軍訓呢?軍訓即為軍事化的訓練,要訓練什麼呢?就是要訓練你們的體質!意誌!還有素質!這些東西,不論是對於你們的現在還是將來,都是不可或缺的!軍訓……”
我看著他講得慷慨激昂,不時還要增加些肢體語言,揮舞一下雙手,心下竟有些佩服,能夠將這些廢到極致的話講得如此激情澎湃,這或許就是他能到這所重點中學工作的原因吧。
他兀自又說了一陣,我沒有聽進去一句,轉頭環顧四周,發現其餘人不是三三兩兩地講話,就是埋著頭假寐,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在聽這些毫無營養的話語。除了坐在我後麵的方毅雄,他好像聽得還很認真,仿佛台上劉相講得是很重要的知識點一般,更誇張的是他的眼中竟還泛著些光芒,似乎對台上的老師很崇拜。
“這樣的或許也可以稱之為‘奇人’吧。”我的心中如是想著,埋頭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劉相似乎也講得盡興了,終於漸漸講到正事上了:“好了,現在告訴大家今天的安排,現在先給大家發放軍訓用的衣服和書籍,有誰願意去抱下書和衣服的嗎?”
“我!”
“還有我!”
兩個頗為雄厚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我不由得轉頭看去,隻見有兩個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若硬要形容這兩個人的話,我想除了“大漢”二字外便沒有其他詞彙合適了。
“我。”又有一個聲音傳來,聲音不大,卻有些陰柔磁軟的感覺。我順著聲音望向角落,有些愣神,是那個如同身在黑暗中的女孩,而望著她時我也如同墜入了茫茫黑暗之中,不可自拔。
“我!”又是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霎時將我驚醒,從那黑暗之中脫離出來,我轉頭看去,是那天在操場上那個如同太陽一般的男孩,不由得,我竟也將手舉了起來。
“你們去搬衣服吧。”講台上的劉相點點頭,隨即抬手指著那兩個“大漢”道,“其他的人就去搬書吧。”說罷他右手一揮,示意讓我們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