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依心直接睡到了夜深人靜。溜到廚房找了些剩菜,填飽了五髒廟後,她開始熟練的上房揭瓦。很顯然某人並沒有自己現在是位小姐的自覺。這可真是苦了在暗處擔驚受怕的護衛們了。
躺在瓦片上,依心看向了天空。
“果然還是古代好啊,終於能看到完整的銀河了。”
感歎著,依心忽然發現這一覺似乎讓她和這個身體,不,應該說原身體主人的記憶更加契合了。白天她翻看記憶就像是在看一部部被打亂的電影,毫無章法。而現在這些電影被編上了號,擺進了對應的書架裏,她可以隨意抽取她想看的每一部。
最重要的事,她開始了有了一種代入感,在觀看的時候能清楚的感覺到林依心當時的心情和想法,有時候也會產生“我就是林依心”的錯覺。
對這些變化依心並不反感。她來到這個世界,繼承了林依心的身體,自然也要繼承林依心的恩怨,麵對這個身體該麵對的一切。
隻是感情方麵她就覺得有些扯了,父母親情什麼的她沒有意見。但是愛情……不會讓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就喜歡上一個男人吧?還是一個拋棄了她的男人。
雖然關於那個男人是誰的記憶有殘缺,但也能根據其他記憶推理出些什麼。對這個不知其姓名、長相的雄性生物,依心唯一的感慨就是……
“下次見麵,我一定要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鞋底為什麼這麼香!”
“喲,是誰惹了我們家大小姐了,說出來讓哥哥樂樂?”依心話音剛落,月光下便出現一個青衫男子,他躍地而起,似乎沒有重量的落到依心身旁的瓦片上。
放浪不羈,醉世酒仙。這八個字依心對初次見麵的林一諾的評價。偏了偏頭,依心坐起身看向遠方,沒有回答問題,反而隨意的調侃:“今天娘沒去堵你啊?”
“嗯?”林一諾忽然怔住,腰間的酒壺晃動。清冷的夜中,流轉著幾聲脆響。
“你有多少年沒這樣說話了?”
“五年。”依心毫不猶豫的回答。
五年前的林依心和現代小時候的依心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愛笑愛鬧,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規矩。遇到同樣的事說的是一樣的話,甚至表情都不差分毫。
直到那一年林依心進宮後。
她開始學習各種禮儀,開始不再大聲說話,開始連笑都控製在一個弧度,開始變成所有人口中的賢良淑德的典範。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那場賜婚而改變,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為的是另一個人。那一年林依心與依心,千年前與千年後,就像是一條河分成的兩條小溪,同源不同路。
想到這裏依心有些呆了,到底她會來到這個世界是偶然還是必然?究竟她是依心還是林依心?
“咚”
“痛、林一諾你想死啊!”被林一諾一記爆栗喚回神的依心脫口而出就是一句罵。
被罵的林一諾沒有絲毫的不爽,隨意的坐到依心的旁邊,笑嗬嗬的用手揉起剛才他敲到的地方,“有這樣的反應欺負起來才更好玩嘛!”
依心無奈的朝天翻了個白眼。不用想都知道,如果她現在上街,絕對會被人當成女鬼而不是女人。
月色如華,月光似乎比剛才更加明亮,兩人身上都鍍上了一層銀色。林一諾喝了口酒。
“真的決定了?”
“嗯?”
“那個孩子。”
“嗯。”
……
“你怎麼知道?”
依心忽然反應過來,鄙視的看向了林一諾。
“一不小心就湊巧聽到了。”麵對妹妹的鄙視,林一諾顯得十分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