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遲疑獻計道:“大人,卑職倒是有一個想法,若可以的話,能不能找徐有功,徐大人前來?聽聞他破了汝川大案。”
“我也知道!我小叔二舅子的三姑侄女在汝川,說那案子背後是長安貴人,徐有功惹了大麻煩……被安排去嵩縣送死了!”
“什麼?嵩縣!那可真是要他命,還是別找他了。”
“或者找到他來……讓他查完了去嵩縣?”
有人嘀咕,而這邊說完,那邊就傳來衙差通告——
“報!”
“稟告大人,外麵有自稱前任蒲州參軍,嵩縣縣令——徐有功,前來拜會!”
徐有功是直奔所謂的“陰陽交界處”來的。
還沒到地方就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想要過去一探究竟,被官兵阻攔,於是來官府主動報名。
對比了下頭衙差的期盼,縣裏頭的各處大人們卻是麵露恐慌,“這!這這這!這瘟神怎麼過來了!”
“誰去通知了?”
“不是通知吧,他如果去嵩縣是要路過此地的……”
“那也不該今天到啊!”
“莫非是遇到什麼事耽誤……先去看看!”
一群汝陽官員緊張往外走,到門口又是統一拜會,互禮。
“不知徐賢弟到訪!哦不,該稱呼為徐縣令了!”縣令還想要再多說,徐有功已拿出腰牌和文書:“敢問縣令大人,郊區滅口案,可需協助?”
如此直白的一句,縣令縣丞對視一眼,立刻做出統一的拒絕:“不必,大人快去上任!就不勞煩——”
徐有功卻說,“我願效犬馬。”
縣令臉色一白,他可是聽聞了許純半路被劫殺的案子,上麵早就有說法,說若非他允許了徐有功協助查案,斷然不會死……
縣令冷冷道:“徐有功,本官承認,你也許在刁鑽古怪的案上是有些頭腦,可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是以,這汝陽的案件,無需你來插手——請回吧!”
一句請回,縣令轉身就走。
徐有功紋絲未動,元理卻忽然冷冷對著縣令背影道:“縣令大人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卻敢問大唐律法之中哪一條規定?身而為人,非要有什麼資格或足夠高位才有權利,能夠辨明真相,難道一無所有,一介草民,就不該有搞清楚真相的權利?”
不僅縣令猛然回頭,徐有功也猛然看過去。
小家夥夠淩厲啊!
縣令則甩袖怒斥:“放肆!你這黃口小兒,竟是在說我汝陽官府無能,辨別不出真相嗎?”
元理總是有百般麵孔,此刻仍是那副淡漠不為所動的神色,倒像是徐有功,他道:“我隻想說,若是能夠有人,早早看穿凶犯真正目的,無論什麼身份,都可上堂理論,協助,甚至——指出案件邏輯上為官者的漏洞。官者,隻需有最終定奪,辯者卻是非要高官厚祿,平民草民亦然可以斷案。徐有功,你說是嗎?”
他說的一切,霄歸驊都不曾反駁,直到最後一句皺了眉,他竟敢直呼二哥哥姓名。
隻不等她生氣,縣令已經怒道:“大,大膽!胡言亂語,來啊,把這個胡言亂語的給我……轟出去!”
最後一句話,是看到了徐有功森冷瘮人的雙眼。
“不必轟出去,我們自己會走!”
眼見對方不買賬,元理轉身就走。
那些人想要上來轟人的,對上徐有功那陰冷的眼,同樣後退,而徐有功所言就比元理來的更硬氣——
“大唐律法哪一條也沒規定,同為知縣,縣令,可轟出去的律法。”
話雖如此,可他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走至長街。
霄歸驊和元理跟在徐有功身後,瞪了元理好些時候,霄歸驊才追上前——
“二哥哥現下有何打算?”
說的其實疑惑。
毒蠍子明明那邊想讓徐有功把東婆案件查清楚解決……
“靜觀其變,你們先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