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沒再進,他隻凝目看了眼躺倒在地受傷的寧飛揚,就揚高手中長劍至頭頂。
身後不知是誰喊了句:“元帥贏!南紹無敵!”立即所有將士都齊聲呼吼:“元帥贏,南紹無敵!”來犯的南軍不知有多少,綿延幾裏的幾萬人甚至十幾萬人一同呼喊,聲勢震徹山穀城樓,也沉入東軍兵士們心中,開始覺得膽寒。
韓遠扶著寧飛揚退回陣營後,眼見情勢對我軍大大不利,咬了咬牙,拿起自己的銀槍怒吼:“我上!”說完就想跨馬再去迎戰沈墨。寧飛揚一把拉住他,虛弱地說:“別去,你不是他對手!”連他都抵擋不住,韓遠再上隻會再輸一局。
蘇平在旁也摩拳擦掌地說:“要不然我上,雖然武功比不過那南賊,可若讓他這般毀我軍心,以後的仗要如何打?咱輸人不能輸陣啊。”
寧飛揚默然,他們此舉何意他也明白,可若是去硬拚,恐怕隻會慘遭沈墨毒手。以他的武功或許能保住性命,可無論是韓遠還是蘇平上的話隻會是送命而已。就在愣神一霎那,蘇平已經衝動的跨上了馬,手握長槍要衝上前,寧飛揚急得揚聲而喚:“蘇平,不可!”可話出後就是胸口一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腿腳再也無力直往地麵軟倒下去,新傷加舊傷同時侵襲,再是撐不住。
幸好韓遠眼明手快,扶住了他倒下的身體。
站在城樓上的染青忍不住驚呼出聲,腳也往前跨了一步,因為所有人都把注意力凝在戰場上,沒人聽到她壓在嗓子裏的呼喚是什麼。肖奈拉住她向外傾的身體,才險險地穩住,沒有栽下城樓。
別人沒聽清楚,在她身旁的肖奈卻聽得一清二楚,她喊:大哥!
情到關鍵時刻,人就會有一種本能,剛才喚的這聲大哥,是真心實意的。而城樓下的困局,此時哪怕她再足智多謀,也一時無策去應對沈墨的絕世武功。她知道,南越塵派沈墨首戰,就是要起威懾作用,先讓沈墨的武功震懾三軍,無論是對敵還是對己,都是從心理上戰勝對方。
此招攻其心,南越塵使得可謂妙極。
可惜東軍這般除去寧飛揚的武功可與沈墨稍稍抵擋外,再無人可出戰。就算是武功高強的肖奈,哪怕他敢應戰,也定贏不了對方,若是淩墨在,而且還要是未受傷的淩墨,或許能與之抗衡。
還有誰可應戰?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忽然染青腦中閃過一道光,除非......他能出來。
念頭剛起,就見眼前青影閃過,一條人影從城樓上像箭一般往下射去,隻看得到青衣翻飛,再定睛看時,青色身影已經站在了寧飛揚身前。
染青幾乎可以想象得出寧飛揚此刻訝異的神情,因為她若不易容,恐怕也忍不住要驚訝萬分,剛想到他就出現了。的確,東雲再無人可應戰,除去他,隻要他能出手,沈墨不會再成為敵軍不可攀登的山峰。
肖奈在耳邊問:“那是誰?”他在軍營多日,從未見過此人,隻消看那飛射而下的輕功,就看出此人武藝不凡。染青搖搖頭,不說話,去不知自己此時也是屏息凝看場上局麵。
他的突然出現,或許很多人都存疑,卻唯獨寧飛揚猶如吃了定心丸一樣。
沈墨在對麵高聲喝問:“來人是誰?報上名來!”冷冽的目光緊盯住突然出現的青衣人,他臉上帶著一副銀色麵具,無法分辨此人身份,可他一出現,整個氣場就改變了,從氣息來辨別也知此人武功不弱。想不到東軍裏還藏了這麼一號人物,難道他就是易青?
銀麵下的唇角微微向上彎起,立顯孤傲氣勢。寧飛揚用手抵住傷口,由韓遠扶著走到銀麵先生身旁,朗聲道:“他乃我東雲銀麵將軍,閣下可與我將再論高下。”身後各將領都麵露疑惑,銀麵將軍?他們怎麼從不曾見過。
沈墨聽寧飛揚揚言發出挑戰,本身也有意試探此銀麵人的身手,雙腿一夾馬腹就迎了上去。這方青衣銀麵將軍也不要坐騎,隻是抽出長劍與之對戰起來。一個在馬上,一個在馬下,本是沈墨占優勢的局麵,可是卻似乎被這銀麵將軍的劍勢給包圍了起來,優勢反變成劣勢。
因為銀麵將軍可從底下攻他下盤,而他卻隻能攻其上半身,沈墨隻一沉吟就從馬上飛下來,與他在平地公平決鬥。高手過招,往往電光火石間,就已經不下三十招了,兩人居然戰到百招之後,依然沒有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