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策沉默,那次宮中內亂再起,也是他之疏忽,正是他不思朝政,才會再讓太後有了可乘之機。而阿瑞首當其衝,被太後安排的高手拍中胸口,當場就口吐鮮血昏厥過去。
事後他當機立斷把太後給直接扔進了刑部大牢,讓她終此一生都在那裏度過。南紹已經攻進東雲境內,拿下他們多處城池。那時阿瑞傷重未複原,得聞東軍節節敗退,寧飛揚與淩墨都身受重傷,他因此不得不出皇城去迎戰。
朝政大事隻得靠阿瑞一人獨立支撐,尤其是幽州城劇變時,他人在城內被困,所有事宜都要阿瑞來決策,那時他定是憂慮萬分。唯恐京都援軍遲到,會導致幽州城滅,而他也將戰死沙場。是這許多憂慮終於把他擊垮,然後生出這病症嗎?
而此次若不是為了去桃源鎮找他,而導致行蹤被泄露,也不至於就引來這殺身之禍。歸根結底,阿瑞變成現在這樣,他要負上全責。
阿瑞的本性良善,不喜功利,更是對朝政無心,他心中最大的願望應是與夢璃可以生生相伴白首偕老,可他卻把他給推向了這條帝王路。如此這般虛弱躺在麵前之人,哪裏還是以前那個豐神俊朗的阿瑞?
“娘娘,這是臣新開的藥方,多為補血之效。”顧樺已經寫好了一張方子遞到璃後身前,她鳳目掃過一眼後,就淡淡擺手:“下去抓藥吧,速速煎藥過來。”把瑞皇的頭輕輕放在枕上後,手在他胸口輕撫了好幾下,這才起身道:“離王還請移步外間。”完了又回頭吩咐一眾宮人小心伺候,若有異樣立即來報。
進了正殿後,揮退一旁的宮人,璃後目光瞥及秦天策身後的染青與韓蕭,本意是讓他也屏退左右,但看他無意為之,也沒有強求,畢竟韓蕭也是她熟識之人,至於另一人她隻當是秦天策身邊的護衛,並未放在心上。
“離王爺,剛皇上情形你也看到了,一時之間斷然是不可能再理朝政。本來本宮就已派人去那桃源鎮再尋你,得知你已回京甚好,本宮不得不懇請離王能重新執政,暫代皇上處理政務,否則我東雲皇朝可能......”此事迫在眉睫,東雲隻得瑞皇與秦天策兩位可執掌朝政,若瑞皇不醒,那麼還有誰可鎮得住這天下?
雖說與南紹和北定已簽署永不侵犯合約,可如此情形就算別國不侵,東雲也會自動凋零,終將會走上覆滅之路。
秦天策沉思片刻後道:“先不談這事,本王有一事不明,皇上被刺殺真是淩墨所為嗎?”
璃後一愣,隨即臉現驚疑:“離王此話的意思是本宮抓錯了人?”
染青心中一緊,果然下令抓淩墨一家的人正是她。豎耳細聽她要如何解釋。
“難道本宮在離王心中就是罔顧人命之人?那日本宮與皇上回京即將抵達懷城前,忽然馬車四周圍來好幾個蒙麵黑衣人,他們一出手就是劍指馬車內,你也知我們此次行程甚為隱蔽,並未多帶護衛。不過戰得片刻,隨行的幾名護衛就有倒下,而皇上與其中一個領頭人戰在一起,本宮親耳聽到那人揚言......”講到此處,她瞥過一眼後,才道:“揚言皇上根本不配坐這龍椅,數稱當今天下唯有他主上才有此能力,其餘人等他淩墨均都不服。話畢就是一掌拍中皇上心口處,然後狂笑而去,此言當場隨行護衛都有聽到,並非本宮虛言。”
秦天策沒想其中內情是如此,可這事明顯透著玄機,如果那人真是淩墨,怎可能公然坦言,分明是有意陷害。而夢璃竟然就信了?
看他目光懷疑,璃後苦笑:“本宮知你心中所想,定認為那刺客如此囂張聲稱自己是淩墨,怎生就真信了他那說辭。可當時隨扈人員都在側,全都聽到這人說話,如若本宮不作任何反應,定然說不過去。於是本宮下令禁衛軍去淩府拿人,本想把人帶回後細細審查,哪知去到淩府後,淩墨公然抗旨,甚至瞥下妻兒脫逃而去。如此這般,請問離王,本宮要作何想法?若他不是心虛,為何要畏罪潛逃?”
聽到此處,染青蹙起眉頭,雖然璃後說的頭頭是道,但她依然不信淩墨是那刺客,尤其璃後所說“畏罪潛逃”一詞,她聽得十分刺耳。淩墨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麵臨戰場生死都可不言畏懼者,豈會是丟棄妻兒貪生怕死之輩。她敢斷定,前去淩府捉拿他們一家四口的禁衛軍,定是不善。當時情形,淩墨衡量再三不想束手就擒,為的就是可救回妻兒,否則連他也落網,那就真可能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