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離把我往他懷中一攬,抱在了他腿上,下巴壓著我的頭頂,也不說話。他的懷抱暖暖的,氣息也都是暖融融的,正所謂飽暖思淫欲,我剛剛用過膳食,達到了兩項條件,可我思的不是淫欲,而是周公。
竟然眼皮子直耷拉下來猛打瞌睡,後來意識開始昏昏沉沉,心想著:就這麼睡吧,反正挺舒服的。卻在這時忽然耳邊傳來似有若無的聲音:“青兒,你可知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重傷,已經傷及魂識了嗎?若沒那聖丹入藥,你將會魂飛魄散。”那聲音裏多了某些傷感和無奈。
我立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卻是愣在當下。我竟已虛空到如此地步了?魂飛魄散四個字嗡嗡在耳邊流進心底,這是與聖心娘親同樣的命運嗎?原來我沒有不死神體,這具孱弱的沒有絲毫修為的身體終於承受不住了。
“青兒,是我錯了,不該如此對你。”
茫然抬頭去看他,見他眸中有著某種我看不懂的情緒,就像是我受了那鞭刑以及黑烏鴉掌力後的痛。可是又有誰能打傷他,讓他這般痛呢?我對那個能傷到紫離的人,深覺佩服,若有機會定要拜訪一下。
紫離看我眼中懵懂,再次將我的頭壓進他的懷中,歎息道:“青兒,你何時才會明白我的心啊。”聽著無比的惆悵和唏噓,又是百般無可奈何。
不由納悶,心在他體內,又不能鑽到他心口裏麵去看,我要如何明白他的心呢?後來他再沒說話,我那瞌睡蟲重頭再來,最終把我送去了周公那邊。再醒來時紫離已經不在身旁,隻留了冬兒在那邊打瞌睡。
手往床沿撐了一把,剛坐起身來,就覺體內翻攪的疼,其實這痛由來已久,就從那時在雜役房時開始的,以前我也沒放心上,想著反正體質優良,有著自我修複功能,慢慢就會好了。卻沒想到這拖啊拖的,真給拖出病來了,也是冬兒的錯,成天在我麵前唉聲歎氣哭泣的,可把我給盼得生了絕症,命不久矣。
許是發出了點細微聲音,冬兒立即驚醒過來,跑上前扶住我,乘她開口荼毒之前,我立即先堵住她問:“紫離呢?”也就她的君上能讓她可停下囉嗦。
“姑娘要找君上嗎?可君上不在魔宮也,昨天剛剛把東海給滅了,現下君上是帶兵攻上九天去了,可能要個幾天才能回。畢竟九天上仙君較多,很要費上一番手腳,不過姑娘不用擔憂君上,他定能拿下九天,責令天君把那聖丹拿出來的。”
我蹙起了眉問:“你也知我命不久這回事?”
冬兒麵露哀戚,轉過了臉去,眼角疑似濕潤。我終於頓悟,原來每一次她的眼淚和歎氣都是為了我,早知我得了不治之症隻有那聖丹可醫治,卻怕被我知道,故意胡亂扯開話題講到別處。不枉我平日受了她那麼多嘮叨,這丫頭的心還是向著我的。
但我卻要做一件對不起她的事,因為實在逼於無奈。一個手起刀落,打向冬兒的天靈穴,長久的相處換來的是對她的熟悉,我摸得門法知道此乃她的竅門處,就算我不使靈力去打,也至少能將她劈暈過去的。
而我的最終目標是她懷中的令牌,那並非普通的一塊牌子,有了它不僅可以在魔宮自由通行,而且可以正確找到出魔宮的路,之前與冬兒一起閑逛的時候就見她操作過。尤其是那上麵還凝聚了冬兒的修為,即使她修為不算高,卻也足夠我飛回九天了。
並非是我有意刺探,而是冬兒從未防備於我,每次使用這令牌都是當著我的麵,念咒語也沒有躲閃過。想到此處,我又忍不住感慨了一把,確實有些對不住她,故而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給搬到了我的床上,為她蓋好被子,臨走前還掖好了被角。這才依依不舍地離去,估計這一別應該是後會無期了吧。
我搖搖晃晃找著出路,之所以說搖搖晃晃,是實在找不到稱手的坐騎,阿澤也不知所蹤,隻得利用令牌裏冬兒的修為對一張長椅施了個變幻術,變了隻不倫不類的小魔獸姑且騎著。因為我這身體,確實是虛,穿過幾個回廊就覺氣喘,而且心肺處隱隱作疼,無奈之下才有了這個無奈之舉。
終於找到出口處,回想了下冬兒曾說過的咒語,於是照搬念來,我嘴角抽搐了,紋絲不動!這如果通道不開口,我是根本出不了這魔宮的,是我把冬兒的咒語記錯了?來回踱步,絞盡腦汁,試了一個又一個咒語,卻都不見效果。這不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而是根本就沒有書,我是從冬兒那偷學來的,足可見遮遮掩掩的學習實在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