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隱,我們走。”平穩的語速,淡然的音調,任封塵似是覺察出了之隱的不安,輕輕的按了按他的手心,給他回了個安心的笑容。
外麵的陽光很好,很溫暖。出了食運樓,直到熱鬧的人潮將呆愣中的之隱驚醒,他才恍然覺得自己剛剛是被任封塵拉了出來,而南宮洛他們竟沒有為難他們,隻是一路目送他們出了食運樓,場麵詭異的不行,與自己設想的畫麵完全不一致。
之隱回神,完全不解的乍呼著朝任封塵嚷道:“剛剛那是鏡水淵的人,你不知道?”
“所以呢?”任封塵似乎永遠都是這樣不緊不慢的討論著讓大家急得上火的問題。
“他們為什麼沒有將我們滅了?”
“他們為什麼要將我們滅了?”這回似是輪到任封塵不解了。
“你們不是仇家麼,大家見了麵,難道不用大開殺戒麼?”江湖似乎就應該是這樣才對,之隱終於知道剛才為什麼會覺得詭異了。
“嗬,是誰告訴你,我們是仇家了?”任封塵竟輕笑出聲了。
之隱不滿的翻了一記白眼:“你當爺是白癡麼,在穀裏的事,大家都知道啊?”
“之隱,這江湖從來就不是你眼中看到的那般簡單的。”任封塵有些凝重的注視著之隱,見之隱有些呆愣,轉而眯了雙眼笑道:“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之隱有些傻了,任封塵剛剛對他說什麼了?他說他會保護他的!?
眉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我說大美人,你沒病糊塗吧!就你這身子骨保護我?你想將爺的麵子都丟光麼,哼!我看你還是讓爺當你的保鏢,讓爺來好好保護你吧。”
任封塵嗬嗬一笑:“之隱隻需這樣就好,永遠都不要變。”
芙蓉花色驚眼角,那輕輕一笑,展露的風華,明媚的又豈止是這頭頂的太陽。之隱張著嘴,驚豔於這萬年不驚的任封塵,竟也有如此明朗之時,不覺有些癡了。
晚間,宣平鎮的東市支起花燈無數,花樣各式的彩燈灼灼,映紅了多少風流男女的姻緣紅線。
之隱本就喜鬧,從入穀至今,已是多時不曾像今日這般讓人暢快自由過了。出門前本想邀了任封塵同遊,但轉念想到他的病到現在也還是湯藥不斷,想來不太適合勞累,於是做罷,又想去找玄玉作伴,但這大晚上的,似乎讓個姑娘家的隨行也不太合適,於是一個人便晃蕩了出去。
月明星稀,綠柳花紅,沿途行去,驚起鴛鴦無數。之隱仗著自己的討巧臉蛋,見到個花紅柳綠的年輕女子,便是眉目不斷,口哨不絕,一路竟也引來驚歎連連,香波無數。哈哈,之隱越發的得意,這還真是個風流消魂夜。
在一處小攤前,之隱看到了一通體光潔的紅玉發簪,月色下竟也顯得透亮無比,頓時便想到任封塵,如用這個給他做發髻,那定當是很好看的,拿在手裏又是細細的把玩了一番,越看越好看。
“小夥子,是送姑娘的吧,這可是好東西,你可真是個識貨的人。”販賣的大叔嘿嘿的笑道。
“怎麼賣?”
“不貴,隻要五十文。”
“行,兩樣五十文。”之隱爽快的又在當中挑了個白玉梨花扇墜子,這個可以當送給賀子風的回禮,想到他送的蝴蝶玉佩,這也算是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