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落英下,任封塵的頭緩緩的朝這邊轉了過來。
隔了那麼遠,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看的是哪個,但之隱總覺得那人在對著自己笑。
抿了抿唇退後一步,之隱朝身邊的兩位替身望去,但見姿妍俏麗,粉麵含春,隻是站著不說話,都讓人覺得楚楚動人的像個女子般溫婉,隻是不知道真正的正主曾經又是以怎樣的姿態站在那人身邊的……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就見那二人朝他恭敬的施了一禮:“主子。”
這聲主子當然不會是對著他說的,之隱轉頭朝身後看去,隻見任封塵輕輕的揮了下衣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冷冷的下令道:“下去。”
兩人微愣,看了之隱一眼,很快便退出了他的視野。
一瞬間,之隱有了回到當初兩人初識之時的錯覺,這人就總喜歡用這副死樣子對自己,說實在的,讓人很不爽。
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直到之隱覺得自己說話不用再抬著頭仰視任封塵時,才停下來道:“你應該對他們好點。”
雖不及你長的禍國殃民,但好歹也是兩個鍾情於你的美男子,即便不喜歡了,也不能棄之如蔽履。
任封塵雙眉微蹙,剛剛對他展開的笑臉很快冷了下來:“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你心裏清楚。
“難道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沒有,你不要亂想,我隻是隨口說說的。”之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覺得這樣的猜忌很沒意思。
任封塵定定的看了之隱兩眼,默然轉身離去,揚起的青絲,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
“喂!你怎麼這麼小氣,這樣隨便說說也生氣。”之隱追了上去。
“我沒生氣。”任封塵頭也不回的繼續走,拍了拍手,眼前憑空就多出了兩個人,仔細看看,和之隱竟也差不多大。
“帶寂陽和流雲來見我。”頓了頓,側頭對之隱道:“你要來就來吧。”
之隱撇撇嘴,看著這張冷冰冰的臉,真想一拳將他打飛。
在一個疑似書房的閣樓裏,任封塵單手撐著下巴坐在桌旁,桌子上放了幾碟點心,一杯茶水,茶水正冒著氤氳的熱氣。
之隱站在一邊,吞了吞口水,強自將視線從點心盤子上移到了若有所思的任封塵臉上。
這廝保持這動作都快一柱香時間了,也不說話,隻是時不時的將視線投到不安的站在麵前的兩人身上。
之隱很是不屑任封塵的所為,這分明是故意在為難人,雖然什麼都不說,卻讓兩人心理備受煎熬。
寂陽和流雲就是之前之隱碰到的那兩人,這個之隱多少有猜到,但不明白任封塵叫他們來的原因。也不明白自己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就鬼使神差的跟了過來,可跟過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一整天沒吃東西,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而某人卻將人叫來後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的幹耗了半天,於是心裏後悔的半死,早知道還不如去找點吃的來得實在。
雙手按了按隱隱做痛的胃部,之隱剛想開口說出去,就聽砰的一聲悶響,個子稍矮的這個也不知道是寂陽還是流雲的便跪了下去。
之隱倒吸一口氣,隻覺得自己的膝蓋都跟著痛了起來。
“主子,寂陽知錯了,請主子責罰。”
“哦,錯哪了?”
寂陽美男子一時愣了,估計也是被任封塵陰陽怪氣的脾氣糊弄傻了,一時沉不住氣,胡亂的跪下認了個錯,但真要說出個一二三,還真沒想過要給自己編排怎樣一個過得了關的錯誤。
任封塵笑著看向了站得筆挺挺的流雲,“你說。”
流雲神色淡然,微微的頷了頷首,正色道:“流雲不知。”
這人真的有迷戀任封塵麼?
在任封塵麵前能夠這麼神色淡然,不卑不亢,絲毫不會心虛自卑的人,之隱見得並不多。他現在都要好奇流雲是怎樣做任封塵的男寵的了。
“嗬嗬,真不錯。這性子果然很像,罷了,你也起來吧。”任封塵朝寂陽斜乜了眼。
寂陽如蒙大赦,見任封塵臉色不差,便歡歡喜喜的站了起來。
任封塵低頭輕啜了口茶,漫不經心道:“你們兩個收拾收拾就走吧。”
靜。
死一般的寂靜。
之隱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一聲,打破了沉靜。
傾刻間,臉頰飛紅。原本的詫異頓時化做滿懷羞赧。
任封塵執茶杯的手指一抖,隨後又輕輕的將茶杯放回了桌麵上,剛要抬頭看向之隱,眼角餘光一閃,便見一抹麗影哭嚎著飛撲而來。
任封塵應該是沒想到寂陽會向他撲過來的,推掌出去時,絹絲的衣角竟被他吱啦一聲,扯了一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