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章 定風聽音 發現目標(1 / 1)

湯米加本來不願離開姐姐,更何況此去又不知要多少時日,也許自己來的時間尚早,再等等也不妨。而見對麵路人甲湊到自己這桌上來,也不急於趕路的樣子,湯米加才覺得不甚尷尬,他本來對於對方的這一舉動有些欣然,可又素來沒有接觸過外人,不知話題從何談起,兩人麵對麵坐著,雖然沒多會兒,卻讓他感覺更加不自然。這是店家自早擺在門口街邊的攤兒,是為了一早圖個涼爽,可現在已近正午,街邊的攤檔已不占優勢,店家已經開始將桌椅向屋裏轉移,這邊的街上的確有幾家類似的店,呈競爭趨勢,也是看起來一派其樂融融的祥和氣氛,對於剛剛店家老板說的什麼私人管轄區域,使他越發的懷疑起來。

路人甲結了賬,就帶湯米加往路的南麵散步而行,正午的陽光使湯米加感覺燥熱,在這個時候他一向是在屋裏的,因為他的身體不出汗,也自然無法排除體內熱量,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恐怕會間歇性休克。他告訴路人甲自己的這種情況,路人甲當即給他一把傘,道,這樣會好些吧。

正走著,遠遠看對麵來了一群人,幾乎每人手裏都拿著些工具,讓人看起來感覺他們是船木匠,像是要到北麵去修船。邊走著還不停議論著,一副蠻橫的語氣,說什麼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頂撞我們,毀我們的船就要你的命之類狠話。迎麵走過之後,二人都覺得有事發生,於是不約而同決定小心跟蹤這幫人,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湯米加想起來了,他早上過吊橋的時候是記得岸邊停泊著一艘船,並且感覺像是受到什麼創傷的樣子,一琢磨就對路了。隻要跟著這些木匠走,他們早晚會被帶到某關鍵處,進而得知圍繞著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

二人伏到一隱蔽地點,遠遠看著這些人修船。他們先是把船上的剩餘物品全都清出來,然後又合力把船從水裏拖到地麵上,幾個人一撬,把船整個翻了過來。即使離得不近,二人也能看出,是船底漏了個洞,在將近船身正中央部位,讓人更想不明白的是,這個洞不偏不倚,正好現在龍骨上。

一般來講,船要是斷了龍骨,無論如何都沒得修了,眾所周知,龍骨是支撐整個船身最重要的一根木頭,它對於船的重要性就好比脊骨之於人一樣。並且圍繞著這個洞,周邊的船板也都壞得不成樣子,讓人無法排除在這艘船上曾發生過激烈打鬥的猜想。

而後這些人就開始議論,像是為首的船木匠在對船主人或主管說著什麼,二人進而爭論起來。湯米加等人離得太遠,聽不清談話內容,打算移近一些。路人甲怕暴露目標,不主張靠近,就對湯米加說,我施了定風聽音術,你貼到我的背上,就能聽見他們談話了。

湯米加照做,這法術果然神奇,竟讓他產生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船身無論怎樣破損都可以修補,但是龍骨斷了,船隻能報廢。

你是怕我們交不起修理費用嗎?我們有的是錢,你還不相信嗎?說實話,像這樣的船,我們可以買到十艘二十艘不止,組個船隊都綽綽有餘。但大哥說了,這艘船跟了他十年,他就是要修好這艘船。

我當然知道這些,但作為一名有多年船隻維護經驗的木匠,我不得不負責任地告訴您:龍骨斷裂的意義,不是船壞了,而是完了。龍骨承載著船的幾乎所有支撐力,一旦斷裂是無法接得上的,即使接上了,基於安全性的考慮,船也不能再航行了。

那,換一根呢?我要換一根最結實的龍骨。

聽到這句話,在場所有人幾乎同時大笑起來。

在這方麵,您是外行,我不得不解釋一下:龍骨是貫穿整艘船,從船頭到船尾唯一的一根木頭,可以說,每一塊船板都與龍骨緊緊相連。換龍骨,您說起來簡單,而我們做起來,是要把船板一塊一塊拆下來,再安接到新的龍骨上去,裏裏外外,我們又造了一艘新船。可是,與其用這些經年浸泡在水裏的舊船板與龍骨相接,為何不直接用上好的新船板重造一艘船呢?豈不更結實?還省下拆船徒耗掉的不少力。您衡量一下,拆掉一艘船的工錢,加上造一艘船的工錢,您得到的仍是一艘舊船,況且,船板經過拆裝這麼一折騰,經久度也定是大不如前了。其實您原本用這些錢,可以造一艘比原先的船大得更多,並且更結實的船了。為什麼一定要改呢?

大哥要是想造一艘新船的話,早就造了,不會特意安排我再找你們來修,既然找了你們修船,你們就隻管修,哪那麼多事?錢我們出得起。

我當然知道,不過出於經驗考慮,我必須給您這個提議,也是為了您著想啊!誰不想把錢花出個最大效益呢?

也別嘮叨了,我到下午再過來看。把話撂下了,就照我說的做,換龍骨,不用你提建議。做好了,錢不會少你的。

那主管說到這就起身離開了,幾個大漢跟隨其後。湯米加和路人甲趕緊暗地裏跟上,答案即將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