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蘇木白不斷的重複著這兩字,突然大叫道,“你說的對,我有我的責任,有時候,為了完成大業,個人的犧牲是難免的。”
“但是…”蘇木白忽又痛苦的抱住了頭,嘶聲道,“我並不想要這份責任,我隻想要回我的親人,我的兄弟姐妹。”
“蘇公子…”唐賽兒輕輕抱住了蘇木白,柔聲道,“這不怪你,沒人會怪你的,每個人都有他的責任,你的,隻不過比他人重了些而已。”
“你知道小妹這一去就回不來了麼?”蘇木白道,“她此去非死不可,可我並不想要她死,我想她活著,為何她非要去送死?”
“如果小妹成功了呢?”唐賽兒道。
“成功…”蘇木白突然大笑,仿佛他聽見了天下見最可笑的事,“不可能成功,永遠都不會成功,她此去必死無疑。”
說完蘇木白便伏倒在桌,不醒人事。
唐賽兒費力的攙扶著不醒人事的蘇木白,將他扶回房裏,並替他蓋好被子,唐賽兒忽然發現,蘇木白就連睡著的時候都在流著眼淚,於是她輕輕的擦去他眼角的眼淚,輕聲說道,“但願他日,你能完成你的夢想。”說完便輕輕的退了出去,將門掩好。
走出蘇木白的房間,唐賽兒來到了楊小妹的房間,她看見房裏的燈火還亮著,而楊小妹就坐在燈下,她心裏歎息到,今夜,又有誰能睡的著?
“是唐姑娘麼?外麵風寒,請進來吧。”楊小妹輕聲道。
唐賽兒微微一笑,心想,好一個聰明又體貼的姑娘,便走了進去,隻見楊小妹坐在燈下,桌上放了一大堆布匹,針線,量尺。
“唐姑娘請坐。”楊小妹朝唐賽兒頷首一笑。
於是唐賽兒便在楊小妹對麵坐了下來,她細細的看著楊小妹的臉,這張臉並不十分美,此刻在她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我在給哥哥繡鞋墊子,他穿慣了我繡的鞋墊子,別人繡的,他穿了不合腳。”楊小妹笑了一笑,用手指了指桌上那一大堆鞋墊子,道,“我哥經常出去跑任務,大概3個月就要磨破一雙鞋墊子。”
唐賽兒看了看,桌上至少有30雙鞋墊子,那麼,她這豈不是在幫自己料理後事了麼?原來,她也知道自己此去是有去無回,想到這裏,唐賽兒不禁紅了眼眶。
“唐姑娘,你知道我們是怎麼來到布衣幫的麼?”楊小妹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笑著問到。
唐賽兒搖了搖頭,但是她知道,那必定是一段悲慘的過去。
“我們一家四口原本居住在一個寧靜的村莊,幸福快樂,那年,我八歲,我哥十二歲,戰火燒到了家鄉,朝廷為了追捕幾個布衣幫的逃兵殺到了村子裏來,他們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放過一人,爹娘將我和哥哥藏到地窖裏,我和哥哥怕極了,我們在裏麵呆了不知多久,當我們從地窖裏出來時,看見了爹娘的屍體,整個村子裏,全都是屍體,各種淒慘的死法,簡直就是人間地獄,這時,布衣幫的老幫主帶人來到這裏,他本是來解救被朝廷追殺的弟兄,卻看見了整個村子唯一幸存的我和哥哥,老幫主給了我們兩條路走,第一條,忘記過去,忘記仇恨,拿著老幫主給我們的錢離開這裏,去過平凡的生活,第二條,加入布衣幫,從此隻為一個信念而活。”楊小妹笑了笑,目光中透出無比的堅強,“我和哥哥選擇了第二條路,所以,早在十年前的那場戰事中,我和哥哥就已經死了,一直支撐著這副軀殼活下來的,就是仇恨,既然楊小妹早就死在了十年前,那今日的楊小妹再死一次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