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送客戶離開後,齊裏格的萬人迷光芒立刻消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癱倒在地上,隻能懶洋洋地蠕動。
“好懶喔……”
他秉持著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的人生哲理活著,時刻需要倒下來充電。
他緩緩地蠕動到辦公室門口,艱辛刻苦地用頭頂開門,蠕動進去。
托尼在光腦前飛快地打字,沒有理睬在地上扭來扭去的齊裏格。
“托尼托尼!”齊裏格軟趴趴地喊:“你有看到我的精神獸嗎?我看不到它了……”
精神獸是哨兵向導特有的東西,普通人無法看見,是他們精神意識的實體化,以動物的形態出現,可以從精神獸的表現來看出該人目前的精神狀況。
托尼隨意用下巴示意了下,齊裏格愉快地朝著那方向蠕動過去。
在辦公室的沙發和茶幾的中央,一團小小的東西躺在那裏。再近一點看,是一隻黑白生物──
是一隻熊貓。
熊貓隻有齊裏格的前臂那麼長,和牠的主人一樣懶洋洋地躺在地上。托尼的精神獸,也就是一隻小花貓,坐在牠身上,尾巴一甩一甩地拍著牠,但牠還是完全沒反應地窩在那兒。
齊裏格一邊愉快地哼哼,一邊湊過去蹭牠。小花貓不屑了看了他們一眼,跳下熊貓的身體,回去自己的主人身邊。
最後在五點下班之前,托尼踢醒早已睡得不省人事的齊裏格。
當了多年的朋友,兩人早已達成共識,要齊裏格這個人正常上下班是不可能的。因此正常上班時間主要由托尼工作,下班之後的培育室才是齊裏格真正的戰場。
“今天有三組需要受精,資料在桌上。還有C289、F58兩組需要觀察,弄好再走。”
齊裏格揉揉眼睛,在托尼的淫威之下拖著自己的熊貓緩緩爬入培育室。
托尼確認齊裏格沒有在培育室睡著之後才離開公司。
托尼小齊裏格兩個月,今年亦是二十六歲。
他人長得好,在向導學校時成績優異,如今經營著一間規模小、但生意好的兩人公司,在生育行業上混得風生水起。
他雖然是個感受不到相容度的奇葩,但認為不需要弄個哨兵來自找麻煩。因此就算以前同校的朋友們接二連三地找到伴侶,他仍然毫無壓力,每天該上班上班、偶爾打打罵罵齊裏格,日子活得再滋潤不過。
伴侶這種東西,等他有空去治好壞掉的腦子之後再來討論。
在回到家之前,托尼需要經過一段暗巷。那條巷子隻有尾端微弱的路燈亮著,有好一大段漆黑的部分,中間還擺著不少住家雜物,行人經過此處都走得心驚膽跳的。
但托尼已經走了這條巷子好幾年,加上城市的治安良好,他並不覺得可怕。
今天他一如往昔,拎著公事包,步伐平穩地走入巷子,藉由經驗判斷哪裏有障礙物需要繞開。
走著走著,他遲疑了一下。他的精神意識感覺到,有一個哨兵正在朝他接近,以非常快的速度接近。
托尼感到不對勁,正想要防衛,然而還未動作,便有一股極強的力道朝他撞來,將他撞倒在地。
“放開!”
巷內一片漆黑,托尼看不到那個人的麵目。那人撲倒托尼後,壓住托尼的四肢,急匆匆地嗅聞著托尼的脖子,濕熱的鼻息噴在他的皮膚上,像是一頭打算進食的野獸。托尼知道,這個哨兵正處於狂躁狀態,非常危險。
托尼是純技術派的,不擅長格鬥,就算沒有壓住他的四肢他估計也打不倒一個正處於狂躁狀態的哨兵。他象征性地掙紮一下,開始發動精神攻擊,伸出思維觸手侵入那個哨兵的大腦。
“滾!”
那個哨兵頓時腦子一陣抽痛,腦海中全是托尼暗示給他的“滾!”然而他的狂躁卻壓過了托尼的攻擊與暗示,嘶吼了一聲,掙紮著又壓倒了托尼。
這時托尼真正意識到事情不妙了……
“向導……你是我的……我的……”哨兵狂亂地啃了幾下托尼的脖子,啃得托尼滿脖子口水。
說痛倒也不大痛,能感受到這個哨兵的淺意識裏頭還在控製自己,又或是說哨兵的淺意識裏麵已經默認托尼是他的向導,因此不敢傷害。
“我的……你是我的……”哨兵混亂地喃喃自語,渾身顫抖,“給我、把你交給我……”
托尼心想先生您是哪位?腦子還正常否?
他打算再次發動攻擊,讓思維觸手更深入到對方的意識中。可就當思維觸手接觸到對方的同時,一個溫暖柔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