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說完,鐵戰心頭一陣煩悶,一把將她推開,順手將自己的長袍丟了過去,說道:“把衣服穿上,回去睡覺,今晚之事,就當沒有發生。我之所以肯幫你,不是貪圖你的美色,隻是很佩服你對苗丹楓的一場的癡情罷了。”
李相思頓時愣了愣,抓起鐵戰長袍,卻並未穿上,而是掩麵嗚嗚的哭了起來,哽咽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明明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一次次那樣的對我,可是每當我想要忘記他擺脫他的時候,心裏頭卻是萬分的舍不得。哪怕是他對我說一句甜蜜的話,我所有的決心便一下子都不見了……我該怎麼辦?我不想看他死……”
鐵戰本來有些惱怒她先前的那番話,可是此刻聽她哭得傷心欲絕,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黑暗中急得直撓頭,實在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這個癡心的人兒。
恍惚間,隨著李相思的哭聲,他想起了胡蓉來,兩人在鐵獄島度過的那些甜蜜時光,曆曆在目。如果胡蓉不死,兩人一起縱橫碎星海,雙宿雙棲,那將是何等的快活自在?一切恩怨情仇,屆時也都會煙消雲散……
想起胡蓉的一顰一笑來,鐵戰隻覺得鼻頭發酸,久違的淚珠不覺間便溢滿了眼眶。眼見便要滴落下來,他忙忍了回去,鼻子裏卻是禁不住抽泣了一下。
李相思一愣,好奇問道:“你……你哭了?”
“胡說八道。”鐵戰怒聲說道,飛快的將眼角的淚珠擦去。
“我聽到了?你為什麼哭?”李相思咄咄逼人。
“沒有,沒有……你馬上回去睡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鐵戰大怒,掩飾說道。
李相思在黑暗中愣愣的看著他,沉默了良久,忽然輕輕歎口氣:“你一定是想起了什麼傷心的往事了!唉,整個碎星海,每個人都有無數的傷心往事,可是他們為了追求修煉的極道,已然變得無情無義,哪一個還會去浪費時間和心思去想過去的事情?像你這樣的人,真是越來越少了。”
鐵戰哼了一聲,不置可否。他並不想告訴你李相思,他可不是碎星海的人。
李相思吐了口氣,緩緩的將鐵戰的長袍披在身上,默默的自床上下去,說道:“鐵戰,不管怎麼說,我心中對你都是萬分的感激。總有一天,我會報答你的。”
說完,她轉身朝門口走去,長袍擺動,露出雪白光滑的小腿來。
鐵戰連忙收回目光,以免心神再亂。剛剛發生的一切,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更加沒想到的是,李相思的哭泣,竟然勾起了他塵封許久的回憶來。依他以往的心性,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待聽到關門聲,他長長吐口氣,低聲自語道:“今晚這是怎麼了?”
“魔由心生,你越想隱藏在心底的東西,就越容易被觸動。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你,如此美人,投懷送抱,你居然能夠克製得住。”焰螭的聲音忽然在他腦海裏響起。
鐵戰苦笑的搖搖頭:“要不是摸到她背上的傷痕,我隻怕是……”
“其實那也沒什麼,諸天萬界,世間萬物,都有七情六欲,就連我神龍一族也不例外。越是克製,越容易產生心魔。而心魔便如跗骨之蛆,一旦生出,很難將之覆滅。”焰螭說道。
鐵戰一臉茫然,並不明白焰螭話中的意思。
他所接觸的許多修煉之士,無不是在竭力的絕情絕欲,以免因此惑亂心神,耽誤了求道前程。可是恐怕卻從來都沒有人會想過,越是如此,越是容易反遭其害。
鐵戰搖搖頭,說道:“算了,我現在無暇顧及這些,還是閉目養神,做好萬全準備,天色一亮,這赤精城恐怕就會有變。”
“說的不錯,先不說你盜取了人家羽化仙宗的極品原石。就是你唬弄了那個雨劍池,他就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明天一早,便會殺上門來。”焰螭半開玩笑說道。
鐵戰冷哼一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雨劍池要是想前來送死,我就送他一程。”
“嘿嘿,就怕來的不是雨劍池,而是人家背後的那位薑師兄。”焰螭揶揄說道。
鐵戰笑而不語,那薑師兄即便來了,恐怕也無暇顧及雨劍池這雞毛蒜皮的小事,除非雨劍池打算魚死網破,將他盜取極品原石的事情抖摟出來。
這時,房門忽然又開了。
鐵戰一怔,黑暗中隻見李相思探進半個身子來,將他的長袍輕輕丟了過來,說道:“我真是大意,要是穿著你的長袍回去,被妹妹問起,非得大事不妙不可。”
說完,飛快的將身子縮回了門外。
鐵戰愣了愣,心道:“難道你這般光著身子回去,就不會令李望川起疑嗎?”
...